“世子妃,您醒了?”珍珠温柔的声音在吴桃耳边响起,吴桃抬头看向珍珠,珍珠的笑还和自己睡前是一样的:“世子已经回来了,听说您在歇着,就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您。”
原来如此?吴桃努力地深深吸气,让自己面上露出一个得体微笑:“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
“快晚饭时候了。”另一道声音响起,一个和珍珠差不多大的少女,带着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吴桃看着那个少女,头微微偏了偏:“你是琥珀,还是翡翠?”
“奴婢是翡翠,琥珀姐姐要到晚上才来值夜呢。”翡翠说着,已经把一块大手巾掩住吴桃的裙子,和珍珠一起给吴桃挽着袖子,解着手镯。服侍吴桃洗脸。
“翡翠,就是那个拿账本的?”
吴桃由她们服侍着洗脸,装作闲闲地在问,翡翠已经点头:“原本是琥珀姐姐拿着的,后来世子说,琥珀姐姐今年就要离府了,就让奴婢拿着。”
吴桃哦了一声,因已经是傍晚,珍珠也就没有再给吴桃上脂粉,只拿来一些香脂给吴桃擦着:“这是王府里面的秘法,外面都买不到,说是夜里用了,肌肤白嫩呢。”
吴桃闻着那香味一点也不呛鼻,嗯了一声,看着珍珠笑着道:“难怪这王府里的丫鬟,肌肤都比外面的人白嫩些。”
“世子妃就说笑了,这些东西,奴婢们平时也是用不到的,只是偶尔上面会赏下一些,奴婢们用的,也是外面买办采买的,市面上一两银子一盒的脂粉罢了。”
吴桃记得吴叔叔有一年生意比平时好,于是狠心给吴婶婶买了盒五钱银子的胭脂,吴婶婶爱若珍宝,藏的密密的,连吴锦都捞不着擦呢,而在这王府,丫鬟们用的,都是一两银子一盒的脂粉,难怪吴锦会这样想进王府来,甚至想要用些别的法子。想到这,吴桃对吴锦的怨恨之心,倒少了一些。
一个丫鬟走进来,说晚膳已经摆好了,吴桃扶着珍珠的手走出去,看见孟若愚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看见吴桃走出来,孟若愚对吴桃微笑:“世子妃睡的可好?”
“我睡的很好,只是让世子笑话了。”经过了一天一夜,吴桃现在对孟若愚,已经能说出些很完整的话了,也没有那么害羞。
孟若愚已经笑了:“我到书房睡了会儿,其实我也有好几晚没有好好睡了。”
“世子为何没有好好睡?”吴桃有些好奇地问,毕竟在吴桃看来,自己紧张是平常的,毕竟鲤鱼跳龙门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而孟若愚,为何也会紧张,按说,他不是早该习惯身边人来来去去了?
“这样的大事,一生也许只有一次,我怎会不紧张?”孟若愚淡淡地说着,这让吴桃面上笑容更为自然:“原来如此,我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紧张。”
孟若愚挑眉,两人四目相视,孟若愚又笑了:“世子妃,似乎很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吴桃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啊。孟若愚已经笑着说出了谜底:“世子妃比昨晚,自然很多了,也不那么紧张了。”
“因为,你我是夫妻啊。”吴桃大胆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手心已经不自觉地有了汗,夫妻?孟若愚看着吴桃,竟然没有猜出,吴桃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你我是夫妻,也许就是一生一世。”既然孟若愚没有反对,那吴桃也就继续大胆地往下讲,孟若愚深深地看了吴桃一眼,接着笑了:“你说的是,你我是夫妻啊,只是这王府之中,都是些什么样的……”
“你我是夫妻,那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吴桃有些急切地说,用一种生怕孟若愚会反对的语气说着,孟若愚看着吴桃,不由被她感染,笑着道:“是啊,你我是夫妻,和别的夫妻是不一样的。”
“我们只要做我们就好。”吴桃说完这句,浑身都汗淋淋的,孟若愚伸手去握吴桃的手,才发现吴桃的手心全是汗,孟若愚有些哑然地看着吴桃,吴桃的眼中还是写着紧张,这是自己的妻子啊!不管她是好还是坏,都要过一生的妻子啊。孟若愚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破裂开来,有种名叫温柔的东西露出来,悄悄地,往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