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着这句话的同时,竟是不知为何顺带了一滴热泪。
双手仓惶的去抓逝雪深的手,唐瑜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的手指,可逝雪深的手心哪还有什么玉佩,她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玉佩在半空划过的弧度,连玉佩落尽黑湖的声音都不曾听见。
唐瑜眼含热泪,哑着喉咙问他,“为什么扔我的玉佩,把它还给我,你不是说这枚玉佩是上等,还叫我好好珍惜,可是如今为什么你将它扔进湖里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她的眼睛马上红了,睁得大大的直直望着眼前白衣青衫的男子。
逝雪深仍旧一片风淡云清,目光丝毫没有躲闪“再上等的玉佩又如何,哪有你的命重要?”
“它就是我的命。”
那句回答几乎没经过一点考虑,仿佛是毫无犹豫地脱口而出。
其实很久以前就有说过,唐瑜身上的那块兰溪玉佩是自生来就带着的,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那乞丐爷爷将她抱来的时候就有了。
就像生育她的娘。
后知后觉,唐瑜回想起那个时候,不知为何脑袋似乎一下子充血,记忆中一直回忆着白司离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就是因为玉佩,他才能找到她。
玉佩不能丢,若是没了,他又如何找到她呢……
逝雪深明显错愕了一下,饶是他也没反应过来唐瑜忽然会这样回应他。
“对不起……”紧咬下唇,她先启唇道了歉。
毕竟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的。
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裙摆。
逝雪深长叹,“不要紧,是我不对在先,该问问你的。”他目光微烁,“那如今怎么办?”
唐瑜皱紧了眉头,脖子那里凉凉的,让她一下子少了无数安全感,仿佛身上的某一部分失去了。
霍然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唐瑜毅然地回过身,抬步往那片黑湖走去。
“你要干什么?”
被身后的人大力拉住。
唐瑜没有回头,“命丢了,我自然要去将它找回来。”
挣了挣手,却发现只是徒劳,逝雪深将自己握的更紧了。
“不许去。”他喃喃道。
唐瑜没有听。
身后的人忽然一个箭步冲到自己面前,唐瑜吓了一跳,退了两步,无奈被他的一只手紧紧握住。
她刚要开口,眼前忽然一晃,接着一道温润的光映进自己瞳仁里。
唐瑜的话哽在喉咙间,张了张嘴,一时竟是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的男子紧紧锁住她的眼眸。
“如你所见,兰溪玉佩好好的在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丢。”
那散发着温润玉光的,在唐瑜面前,一晃就要晃出人的眼泪的正是那枚先前误以为被逝雪深扔进黑湖里的兰溪玉佩。
唐瑜伸手就将玉佩死死握紧在手心。
“谢谢……”这两个字竟是生生哽在喉咙里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不怪他仿佛恶作剧的行为,只是谢谢。
谢谢玉佩还在,谢谢交还。
逝雪深望着唐瑜的眸子深不见底。
“我只是想看看……”他忽然喃喃道,“所谓宿命,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唐瑜一脸茫然。
逝雪深已然恢复了之前风淡云清的笑容,将兰溪玉佩重新系回唐瑜的脖颈间。
面红心跳,眼前男子温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迎面而来,竟隐隐感到,绕线的手指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唐瑜的语气显得格外抱歉,“这回,我们两真的要没辙了。”
逝雪深重新将目光放回翻涌的黑湖之水。
“你对他们比较有吸引力,可我并没有。”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我把你变没不就好了。”
“怎么变没?”
逝雪深“哗”地从腰间抽出一个葫芦来,颇有炫耀之风地往唐瑜眼前亮了亮。
唐瑜呆了。
她认得这只葫芦。
纤云还在里面。
其实唐瑜很怕要是逝雪深将她藏进这只葫芦里面的时候,纤云见到她,她们会打起来。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不对!情敌,她是何时对白司离的感情升华成了男女之情?什么时候?不对不对不对……
“至少你们现在不会打起来。”
逝雪深果然早一步看出了她的心思。即刻就给了她要的答案。
唐瑜更加忧愁了。
你又如何会知道,她心里想。
“这只葫芦的空间只好藏一个人,有人要进去就要有人从里面出来。”他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人的心不也就是这样……”
唐瑜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她睁大眼看他,逝雪深就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唐瑜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
“你将我藏进里面,纤云就要出来,你和她一起过去?”
逝雪深点点头。
“真的确定不会有危险吗?”
逝雪深摇摇头。
“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特殊的。”他补充道,“那小狐狸的道行还是可以的,凭我们两个要过这黑湖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要惊扰到那些精魂便好。”
唐瑜这才放下了心。
仔细瞧了瞧他手上的葫芦,和其他葫芦也没多大区别,“那你素来是用这个做什么的?灌酒?”
逝雪深笑了一下,“从前倒是经常用它来偷风间谷酒仙酿的苏花酒,如今带在身边不过一个习惯,必要的时候它还能派上用。”
唐瑜点头哦了一声。
踌躇许久,她终于糯糯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纤云出来?”
逝雪深弯弯嘴角,“等你开口。”
唐瑜那一脚又想踢过去了。
给读者的话:
三人行必有我师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