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遥恍然大悟,拍着脑门说道:“我说呢,我给她一堆宝贝,她还不高兴!”
梁翊无奈地看向灵雨,好像在说,我师兄的脑子也就这样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灵雨心知肚明,去找小金子,教他练刀去了。风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师弟,我上次胡说八道,没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可能没麻烦?”风遥的话像是悬在梁翊头顶的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还好蔡赟被斗倒了,否则梁翊现在是否活着都是个问题。
“这几天我再也没去过如意赌坊,我以后肯定不会喝酒,也再也不会去赌了!”
风遥不发誓还好,他一发誓,倒让梁翊想起了赵佑真。像他们这种意志力薄弱之人,发的誓是万万不能相信的。梁翊只希望蔡赟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那样风遥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
可他想得太天真了,蔡赟就算是死,也得拉着他做垫背,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蔡赟逃出京城后,隐秘地去了浦州,约见了江统。江统为明哲保身,早已跟他划清界限,况且蔡赟落魄不堪,江统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可蔡赟一告诉他琵瑟山庄的庄主就是赵佑元,江统的神色立马就变了,急忙放低姿态,跟蔡赟请教起对策来。
蔡赟反倒摆起了架子,说道:“我那天被人劫持,不得已写下壬子之乱的始末,那伙人很有可能是金世安派来的,也有可能是赵佑元派的。但不管那张纸在谁手里,若皇上相信了,要彻查当年的实情,那我们可就惨了!”
江统勃然大怒,指责蔡赟为何要将他拉下水。蔡赟平静地说道:“事情本来就是你我二人筹划的,凭什么让我一人去承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金世安拿到更多证据之前,彻底毁掉皇上对他的信任。最好将他立即处死,就算不能处死,只要关进大牢,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江统郁闷地说:“皇上对他的信任,谁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处死他?”
蔡赟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皇上早已失去分辨是非的能力,我们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否则,他就吃不到灵丹妙药,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江统心里一喜,立刻找了个理由回京城,迫不及待地想要面见赵佑真。他眼前已经浮现出梁翊在大牢中生不如死的场景,兴奋得嘴都合不上了。
梁翊还在将精力放在寻找狱卒上面,功夫不负有心人,张羽终于找到了一个曾在直指司大牢女监打杂的一位老婆婆。那婆婆姓孙,已经七十多岁了,孤身一人,过得很不如意。梁翊很温和地问了她的近况,吩咐张羽拿五十两银子给她。孙婆婆浑浊的眼睛立刻闪闪发光——五十两银子,怕是她下辈子都花不完。
梁翊屏退了所有人,小心问道:“孙婆婆,您还记得平璋侯府的金夫人吧?”
孙婆婆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记得,老身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到了直指司大牢,她还跟我借了把梳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把衣服上的灰尘拍得干干净净,跟其他女囚真的不一样啊!”
母亲向来很爱干净,梁翊很能想象当时的情景,他心中一痛,又问道:“那她死前,没留下什么话?”
孙婆婆思索片刻,说道:“她一直在求管事的,能不能把她小儿子带过来。她说小儿子得了什么病,一直发高烧,她实在放心不下。可哪个管事的肯帮她?一个不行,她就求另一个…我看着也心酸,那么优雅的一个贵妇人,为了她小儿子,跪下来央求那些粗人…可她一点儿都不在意,求了很久,才有一个好心人答应帮她,可正在这时…”
想象母亲跪地求人的情景,梁翊心如刀绞,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为了不让孙婆婆看出端倪,他挥了挥手,让她继续说下去。
“正在那时,一位江大人来了…”
梁翊浑身一激灵:“江大人?是江统吗?”
“老身哪儿知道那么多?只记得那江大人相貌奇丑,两只小眼睛阴森森的,吓死人了!”
梁翊深吸一口气,说道:“您继续讲下去!”
“江大人一进来,将所有人都赶走了,老身也不例外。不过一会儿,老身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呀呀’之声,声音不大,但却瘆得慌。老身很好奇,借着打扫的空档,从士兵中间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江大人正用力掐着金夫人的脖子,他那双死鱼眼都快凸出来了!”孙婆婆打了个冷战,颤声说道:“世人都以为金夫人是自杀的,可金夫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小儿子,怎么会自杀?她是被江大人生生掐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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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飘出了盒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