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早就看到了前面一百零二个战友的惨状,又有谁敢慢慢的走在河水里?不必将官催促,一个个都加快着脚步。
哪消半个时辰,十万士兵就全部渡过了河,卫长风下令掩埋好死者,大队继续向前,另派一队士兵向前哨探,特别嘱咐要多加小心,以防前面再有不测。
既然地图上有五条河,每条河前都画着奇怪的图,这第一条河就如此危险了,想来第二条河也不会太安全。不过从距离上看,第二条河离此足有百里,今天是到不了了。
傍晚时分,汉军安营,此时向前哨探的士兵回报,那第二条溪水十分污浊,看不清底,不敢乱探。
卫长风接了报告,独坐在帐中,又一次拿出地图细看。
其实这地图他就算不看也把这五条河的位置和图画记的清清楚楚了,但看着地图总是有助于思考的。
他呆看了良久,却仍不明所以,只能说地图上那第二条河前的骷髅画的很形象,但究竟这是什么意思,却实在不懂。
他叹息一声,将地图放在桌上,迈步出帐。
他不是想去哪里,只是想走一走。因为现在他的脑袋看地图看的都有些发涨了。
卫长风沿着大帐信步乱绕,此时天已有些黑下来了,他从中军帐向左走过了两个帐篷,又绕过帐篷向回走,不过这一回就绕到中军帐后了。
他一路走到中军帐后,本打算从另一侧绕回帐前,但才到帐后,却见帐壁一动。
卫长风的心猛的一缩。
帐壁厚重,哪里能够轻动,此时又没太大的风,轻风居然吹得帐壁动,只有一个可能:这里又被割开了!
卫长风不敢扬声叫卫士,生怕再惊走了这个奸细,他一婑身从破口处钻入,才一钻入,正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伸手去取桌上的地图。
卫长风这下明白为什么此前那个奸细在桌子上乱翻却什么都不拿了,因为这奸细的目的是这幅地图!只是这奸细上一次就没有翻到地图,这一次怎么还会如此入帐找地图?他怎么就知道这地图一定会放在桌子上?又是如何连续两次避开卫士的?
这些问题,等拿住了这奸细,一定要好好问一下!
卫长风身形一展就要扑上去,那奸细此时取了地图,一个转身要从后帐割破处潜出,卫长风与这奸细一照面,两个人都失声叫了起来:“是你!!”
卫长风退后一步,后背几乎将帐壁又撞出个窟窿来。
他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奸细,居然是童浩然!
这怎么可能?天天相拥睡在一起的人,居然会是奸细?她是兵部前尚书童云之女,为了迎击匈奴亲自训练一万铁骑来援,在与匈奴作战中勇猛异常,屡立战功,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匈奴的奸细?这怎么可能?
帐外,卫士听向帐内有声,急闯进来,却见童将军和卫将军相对而立,一时不胆所以,呆立不动。
卫长风的身形微动,将帐后被割破处遮住,以防卫士看到,至于为什么这样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向卫士挥了挥手,说道:“没事,你出去吧。”
卫士晕头晕脑的出去了,心中大是不满。方才与前一批卫士交接岗时,那卫士可没交待童将军在帐内,只是卫将军方才明明的是从帐门出去的,现在怎么没经帐门就回到帐中了?个中原因,难懂难懂,不过既然涉及了童将军和卫将军的关系,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不过是个卫士,所以,难得糊涂吧。
童浩然看着卫长风,脸色变幻,终于轻声说道:“我,我想把这地图帮你收着。。。。。。”话说了一半她就不再说了。
因为这理由实在解释不通。
这地图卫长风每天都贴身收藏,绝不会给第二个人,第一次偷时她不知道,但此后她不止一次亲眼看到卫长风自怀里取出地图,现在她又如何不知?何况要帮卫长风收着地图,大可直接去要,有必要两次从后帐割开帐篷潜入中军帐内吗?
卫长风呆呆的看着童浩然,突然说道:“地图你收着吧。我不用了。”
他真的没必要用这地图了。地图中的地点,他闭了眼睛也能画出来了。但他不明白的是,这事情童浩然也知道,自己天天看此图,早都把这地图烂熟于胸,为什么还要来偷?既然她要偷,那就给她好了,反正失了此图于汉军已经没了影响。
同时,卫长风也明白了此前一次童浩然为什么会大白天的来偷地图。
因为他们是夫妻,晚上经常会睡在一起,如果晚上偷走卫长风地图,第一个嫌疑人就是童浩然,而且卫长风哪个晚上去找童浩然实在说不准,童浩然如果晚上来偷,万一卫长风正好去找童浩然,不是当场揭穿?
至于这一次童浩然为什么会在明知卫长风是将此图贴身而藏时仍入帐来偷,显然是此前童浩然来找过卫长风,见卫长风在看地图,并没有打扰,而是悄悄潜伏在附近,见卫长风出帐,立刻自后帐潜入,看看地图是不是在桌上,结果,这一回地图真的在桌上。
怪不得卫士们找不到奸细,谁能想到身为定远将军的童浩然会是奸细?此前他和白起推断这奸细是汉军中的普通士卒或者低级将领,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这奸细,居然是如此高级的将领,而且是与卫长风如此亲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