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最重要的区别是,冒顿在瞪着他,而不是别人。
“你不是说汉人有穷寇莫追的习惯吗?”冒顿狠狠的盯着王公公,“现在他们为什么一直在追?”
王公公尴尬的张着嘴。
他是说过,问题是,他可没说过汉军一见匈奴人失败就一定不追了啊,况且此前冒顿那么激怒汉军,怎么可能让人家“穷寇莫追”?汉人可还有个“天道好还”的说法呢。
但现在他没办法争执,只能答道:“这个,卫长风有恨天将军之名左贤王是知道的,这人逆天而行,也实在没办法。”
冒顿嘿了一声,不再理会王公公。
匈奴军不断的后撤着,卫长风下令汉军骑兵分成三队,轮流急追,不求击败,只求纠缠。一旦汉军前锋和匈奴军败兵纠缠上,后面的大队汉军就可以赶上,然后。。。。。。匈奴军就将没有然后了。
冒顿自然知道卫长风的想法,在汉军的追击下,他不得不一再下令加速后撤。
匈奴军退到了大营处,汉军已经奔袭而来。
匈奴军再退,穿营而过。
匈奴军退到了锡林郭勒的大片帐篷处。
汉军再次奔袭而来。
匈奴军穿过大片帐篷,毫不理会那些匈奴平民惊慌的叫嚷声,一路后撤。
汉军继续追击。
行军缓慢的神机营奉命占领锡林郭勒,而汉军骑兵则继续向前,穿过匈奴人的帐篷,继续追击。
这一战,汉军追击了整整二百里。
当卫长风带领着士卒们返回锡林郭勒时,方镇海的大旗已经竖在锡林郭勒足足一天一夜了。
方镇海得知卫长风带队回营,立刻带着一队人马前往相迎,足迎出了营门十里。
卫长风远远的看着方镇海,突然有些尴尬。
他这一路,连战连捷,战功不断,甚至连锡林郭勒都没有等待南路军,而是直接以自己的力量拿下,而南路军呢?虽然一路上也不断受到小股匈奴骑兵的骚扰,但除了自己送给南路军的几万匈奴降兵,还真就没有更多的战功。
如果此前的战斗主要发生在北路,所以南路没有战功是没办法的事也就罢了,但锡林郭勒是说好了两军合围一起攻击的,然而面对冒顿的挑衅,北路军一鼓作气直接拿下锡林郭勒,击败冒顿,甚至追出了二百里,这可就是在事实上抢了南路军的功了。
方镇海见卫长风接近,纵马而前,远远的就伸出手大笑道:“卫将军,好厉害的恨天将军!”
卫长风与方镇海四手相握,先向方镇海道歉:“方将军,抱歉了,一时激怒,没有等方将军到来合围。”
方镇海豪爽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是你,可能连夜就起兵了。这帮子匈奴杂种,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真是不解恨!”
卫长风听方镇海的话,心知方镇海已经尽知此前的事情,而且方将军根本就没有介意自己无功,相反,他对卫长风这一战极为欣赏,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并骑而行,一路回营。
进了营中,自然是一番庆祝,互相祝贺已毕,方镇海从怀里取出了一份兵部公文和一封私信来。
他看着卫长风,笑道:“卫将军,真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兵部朱尚书来了私信,说道已经将童尚书保出狱,只是童尚书年老力衰,不肯再为官,坚决辞职,在长安做起寓公了。”
卫长风和童浩然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白起的估计是正确的,朱令这一回不敢食言,不但不敢食言,而且从时间上计算,只怕他一回京就立刻解救了童尚书,而且为防耽误了回报时间,干脆派人把信送给了方镇海。自然,这里也有向方镇海汇报的意思,虽然他没有接到方镇海想要起兵与卫长风共同反叛的信,但方镇海会怎么做,朱令猜也猜得到,所以送此信,也是个安抚方镇海的意思。
方镇海看向童浩然,说道:“童将军,我派了特急快马回京,探得童尚书的确是自己坚辞尚书之职的,童尚书现在安然无恙,只是不再当尚书了。童将军放心。”
童浩然一笑,点头示谢。
其实大家都明白,既然朱令已经升为兵部尚书,童云又怎么可能再当尚书?除非皇帝撤了朱令,但从现在的情形看,皇帝只怕还没有打算这样做,那么童云只能选择辞职。
不过,这样也好。所谓伴君如伴虎,现在童云官已至极,多而无增,趁着这个机会及时告老,也算是全身而退了。
说罢私事,方镇海接着开读兵部的公文。
这一份公文,可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公文中说,内地叛乱不断,将领死伤累累,一将无能,累死全军,为尽快平定叛乱,特调骠骑将军方镇海往内地平叛,至于与匈奴作战,则全权交给奋威将军卫长风处理。
众将听得这个公文,一时大眼瞪小眼。
调方将军去平叛?这样的事用得着如方将军这种人吗?一个常将军就足够了,公平要骠骑将军去?
卫长风和白起对视了一眼。
卫长风心中已经明白朱令这个公文的意思。
此时卫长风和方镇海一个是骠骑将军,一个是奋威将军,而且配合的得心应手,二人私交也极为不错,朱令想动二人中任何一个都会导致二人一起反击,所以朱令的想法是先将二人调开。
这一封公文,去了方镇海的左膀,分了卫长风的右臂,而且方镇海去平叛,胜了,以骠骑将军亲自平定草寇,没什么功劳可言,败了,则自然可大加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