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秦跃进离开大秦庄向杨庄赶去。走到半路,迎面碰着了陈二芹。
“回来家了跃进?”陈二芹问跃进,“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两三天。”跃进说。
“这是要到哪里去?”陈二芹问。
跃进难为情地说:“俺庄上的大龄男青年在我没在家的这几年里,有的经人介绍,有的自谈,有的到外地去带,都娶上媳妇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去求求杨红梅,看看能不能破镜重圆成个家。”
“嘿!”陈二芹苦笑着说,“早先黄花大闺女你都不要,现在去求一个披头散发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的疯女人,我都为你感到悲哀!找什么样的,也不能找她那样的。是能帮你干活,还是能给你生孩子?纯粹是一个累赘!我刚从杨家俺姨娘家回来,看到杨红梅抹得满脸灰和鼻涕,恶心死了,直反胃,呕吐几次也没把脏东西吐净。你要是不嫌弃她那个样子,趁没有人的时候抱着把她脸上的灰和鼻涕舔掉或许会好看点。”
在母亲的再三规劝和说服下,秦跃进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像秦磨道那样做,把杨红梅搬娶进门,给她治疗好以后生个一儿半女留养老送终。一听陈二芹说杨红梅是这个模样,他迟疑了,动摇了,说:“人家都有女人,我没有女人被人看不起哪!不去找她,又哪有女人愿意跟我这个坐过牢的人呢?”
陈二芹故作羞涩地低着头说:“人家有的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和胆量,对男人爱得死去活来,风风火火的。我当初虽然对你也有爱慕之情,但是,又难于启齿直接和你说爱你的话,以至给赵红玉带来了机会,你们结婚了。我当时是又爱你又恨你,你怎么就没看出来我情窦初开的芳心呢?赵红玉对爱情不专一,父母再反对,她也该等着你回来,怎么能又嫁人呢?恁么多年我的心里也苦哪!秦虎子不是人,他曾调戏过我,我后来也不知道你回来以后会不会要我,就想和他结婚算了,没想到他和那个樱桃不樱桃的女人又勾搭上了!他们结婚,我满心是气是恨,能不跟着闹吗?他个不要脸的把衣服给我扒光了想美事,还说是我自己脱的,让我丢那么大的人。人家大学毕业,法院有人,把我一个无辜者弄到监狱蹲一年多,冤哪!你要是不嫌弃我过去的一点小过失,咱们俩结婚在一块过,怎么样呢?”
秦跃进听娘说过陈二芹的事,不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娶杨红梅有意说陈二芹的不好并加以夸大,还是确有其事。听陈二芹这么一说,立刻产生了几分同情,说:“你要是早能对我说有这方面的意思,我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我现在的条件太差了,哪敢高攀你呢?”
陈二芹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想找一个如意的男人只能是自己妄想,不可能实现,不降低择偶标准的话,只有在家当一辈子老闺女了。今天到姨娘家去相亲又被南方拒绝了,她心里承受不了。回来路上见到了去向杨红梅求婚的秦跃进岂肯放过机会?一通添油加醋的话改变了跃进的初衷。见他对自己有了同情和怜悯之心,说:“咱们都是这个情况,外人嫌弃咱,咱们谁对谁也不是高攀,只能说是同等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