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一行出了樱花会馆,向北撤离。 走不多久,三喜突然轻声叫喊。
“十二弟,什么事?“
三喜指着不远处的高宅说:“那是姜伯钧的府第。“
张大牛心里一动。城里除奸,如姜伯钧毫无损,可能引起山口一夫的怀疑。队长说姜伯钧是友非敌,如果不做做手脚,姜伯钧在山口一夫面前难以交待。
“走,进去看看。“
三喜说:“不知老丁他们去过没有?“
张大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沉着地说:“他去他的,我去我的,不可漏落!“
几个人快步冲向姜府。此时城里少兵,这条街道往来的鬼子伪军甚少。
一行人借着稀落的树木接近姜府。姜府大院里传出鼓乐之声。
院门掩上。张大牛快步上前,叩击门板。一会儿门开了,姜三探出头来,现几个彪形大汉,吓了一跳,欲掩门,张大牛用力推开。
几个弟兄冲进院里,大徒弟和一个师弟守住院门。
姜三结结巴巴:“好汉,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取银子。”
姜三以为这些人为财而来。张大牛忙拉住姜三,附耳小声道:“快去秉告你家老爷,就说大王山张大牛率众来访。”
姜三呆住了,鼎鼎大名的山寨七当家,会是这个样子?
三喜凑上前,衣袖擦把脸,汗渍浸过,这一抹现出原形。三喜轻笑道:“三哥,认识我吗?”
三喜姜府逗留时间不短,姜三当然认识。山寨十二当家名头,姜三又焉能不知。
姜三扫了众人一眼,并无粗暴举动,心下大安,也信三喜的话,忙钻进屋里。
张大牛抬眼院中,靠墙处已搭建固定戏台,十来个扮相不一的戏子正在排练。姜伯钧不再约束他们,只嘱少出门,至于演唱,姜伯钧则相机而行。不过为麻痹山口一夫,这种彩排每日例行。
看到台上昔日的弟兄,三喜心里有一丝苦涩。
这些戏子谨遵姜伯钧之意,对院中行走之人均视而不见。
姜三进了书房,见姜伯钧神情落寞,靠在太师椅上闭目不动,凑近前小声道:“老爷,山寨有人造访。”
姜伯钧猛睁眼:“真的山寨来人?”
“是,为头的自称山寨七当家。”
“张大牛?”姜伯钧一震,“一共多少人?”
“六个,只有十二当家三喜我认识。”
三喜跟随,姜伯钧再也不疑。不过姜伯钧有点奇怪,张大牛自报身份,显然当他是友非敌,莫非高贤弟将我之事和盘托出?
想到高继成,姜伯钧又是一阵揪心的疼。姜伯钧跳起来:“快请七当家十二当家!”
姜三连忙出门,一会儿带进两个汉子。
姜伯钧此时坐在客厅的茶几前。看到二人进来,起身相迎。
三喜面容依稀可辨,姜伯钧微微一笑,目光随即转向张大牛。
这个人长相太普通,却名气甚大,姜伯钧有些愣神。
张大牛呵呵一笑:“姜先生,六哥在日,时时提起尊驾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大异常人,真是三生有幸!”
开门见山,张大牛提起高继成,旨在拉近二人距离。姜伯钧凛然正气,由不得张大牛不心仪。
姜伯钧心里一痛,颤声道:“高贤弟遇害,令我痛不欲生。我失贤弟,山寨也痛失贤才!”
张大牛哽咽道:“正是。不过六哥城里得先生护佑颇多,队长要我代为致谢。”
姜伯钧摆手道:“惭愧,到头来还是让高贤弟惨遭魔掌。”
张大牛抚慰道:“山口一夫和刘其山太凶恶,先生不必自责。”
姜伯钧微有不悦:“七当家,还这么生份吗?”
张大牛哑然一笑。是啊,甫一见面便自报名头,本有拉近距离之意,现在这个称谓,难怪姜伯钧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