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租车上下来,李子明一眼就看见了个头高大,顶着一头花白头发的政法委书记闫崇岳,身旁是冯正业、赵俊奇、罗荣天和武海成这四位公检两院的一二把手,唐春华和侦查一科的人则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往日热闹非常的文化馆大院内已经是空无一人,台球桌、乒乓球桌以及各种娱乐设施凌乱地摆在那里,好些被推翻在地,圆溜溜的台球滚的满院子都是,两个乒乓球被踩的稀烂,甚至还有几只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这里刚才显然经过一场非常混乱的逃跑行动。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必然是在这里玩耍的人们在逃跑中,互相拥挤踩踏造成的结果。
李子明当然没有往闫崇岳身旁凑,而是套出自己的工作证,向警戒的公安示意了一下,径直唐春华等人跟前走了过去。不过刚刚迈进警戒圈,还是被罗荣天发现了。
罗荣天向李子明招了招手,让李子明走到自己跟前,道:“葛书文现在就在里面,手里有人质,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进去查探一下情况?”
什么?李子明心中惊诧暗想,好你个老罗,葛书文手里有枪,难道你不知道吗,让我进去查探情况,万一激怒了葛书文,他拿枪照准老子搂一火,老子的小明不就交代了吗。就算老子身手敏捷、动作灵活、能踢会打,你也不能这样让老子送死吧。李子明心里这么想着,嘴巴不由自主地张的老大,一句话也没有说。
“有问题吗?”罗荣天不依不饶道。
“这个……”李子明多少觉得这样做真有些作死的意思,但也不好回绝,便试探着问道:“罗检,葛书文现在可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这进去,万一……万一……万一……万一葛书文开枪,我这小命可就交代在他手里了。”
“你小心点,应该不要紧。”罗荣天鼓励了一句,又说起了里面的情形,“葛书文现在在二楼的一个舞蹈教室里,根据我们刚才对情况的了解,他应该劫持了一个女舞蹈老师和三个跳舞的女学生。文化馆里面的情况,你应该并不陌生,二楼一圈楼道可以通往里面的任何地方,你从……”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李子明阻止了罗荣天,“为什么不让公安局的人去呢?这种事儿,轮也应该先轮到他们头上,怎么让我去呢?”说着便把目光落在了赵俊奇的脸上。赵俊奇见李子明看自己,满脸羞愧,急忙将脸又转了回去。
这时一旁的闫崇岳说话了道:“子明同志,现在情况万分紧急,葛书文已经丧心病狂,随时都有可能威胁人质的生命安全。”说着停顿了一下,语重心长了起来接着道:“你想想,一个如花似玉的舞蹈老师,三个花朵一样的小女孩,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葛书文这个混蛋手里。难道不让我们痛心吗。”
痛心,痛心,真的是非常痛心。李子明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不住地点头。
“你是特种兵出身,肩上有保家卫国的担子,心里有伸张正义的信念,而且在咱们政法系统,身手最好,枪法最准、头脑最清澈。你说说,除了你之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闫崇岳将李子明夸了个稀里哗啦。
李子明这才明白,原来让自己进去并非罗荣天的意思,而是闫老头的主意。当然了,自己毫无疑问是闫老头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是自己进去灭了葛书文,还是被葛书文灭了,对他而言都是一件快事,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原因在里面。
“当然了,市委为了表示对你工作的肯定和支持,你完成此次任务后,我们也会考虑给一定的奖励。”闫崇岳继续说着,左右看了冯正业和赵俊奇一眼,“我们决定,此次任务完成后给你记一等功。哦,对了,我听冯检说,你一直想去反渎局工作,虽然你的学历上有点问题,但是我们也答应你。”
这是明白的利诱啊。如果是单纯的利诱还好说一些,可闫老头明摆着是心里有鬼,岂能让人心里舒坦。
“还有,你的人身安全问题,你大可放心,我们已经在四周安排了五个一流的狙击手,只要葛书文一露头,我们会马上采取击毙措施。”
无论如何是非去不可了。李子明并不是害怕,当年在边境当兵的时候,五论是缉毒还是打击走私,那一次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枪林弹雨都闯了过来,还怕一个葛书文,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不应该自己去,起码第一个去的不应该是自己。
“好吧。”李子明不得不答应了,随将目光落在了文化馆四周的环境上。
从整个建筑各局和风格来看,位于广场西路的文化馆应该建成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靠路是三层的门面房,下面一层是商铺,二三层是文化馆的活动场地,一个门洞开在商铺的中间,上面是当地一位老书法家题的“临河文化馆”五个大字匾额,为了显示大门的气象,门洞上方又嵌了一个琉璃瓦的飞檐。
往里走就是文化馆大院了,一个大概有三四百平米的天井,四周跟外面一样,全是三层的房舍,跟外面的门脸房连在一起,整个便组成了一个三层的四合院。跟外面一样,文化馆里面的一层也已经出租给了各种商家,买电脑的,卖字画的,买图书的,倒也是热闹非常。天井的位置也没有闲着,一边摆着台球桌,一边摆着乒乓球桌,空挡的地方则是电动木马等一些儿童娱乐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