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打了一下他,道:“齐山呐,怎么还跟你爹闹别扭呢?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老梗着脖子干什么?抽空回去跟你爹认个错,毕竟是亲父子俩,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过不去的?
要说,近两年收成不好,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传闻娶鲜儿,老谭虽然只要了一石小米,可以把我们家底儿刮干净了。
这么多年的乡亲,老谭怎么想的我心里还不知道呢。
他这石小米,就是给你要的,指望着你什么时候回去娶上一房媳妇,好用着一石小米给你做聘礼呀。”
齐山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
从怀里摸出烟盒,又抽出一支点上火,淡淡的吐出一口烟圈。
朱大娘的话虽然说得在理,但对齐山来说没有什么用。
齐山毕竟不是他真儿子,只不过是借身份入场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不过,听朱大娘子没有说,自己的表面上的功夫,似乎还应该做一做。
想了想,点点头道:“大娘说的在理,我等下就派人回去,给家里扔点粮食,扔点儿钱。也算是表示一下我这微不足道的孝心。”
朱大娘点点头:“这样就行,大娘知道你心里还憋着劲儿,也不劝你,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去跟你爹娘认个错就是了。
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啊。”
夏长贵也道:“大妹子,这话说的在理。这人生在世,就这么点儿东西。家这一个字,寓意深远呀。”
此时传武和传杰,报告说吃饱了,跑到甲板上去看船。
连续经暴风雨肆虐,这个可怜的小帆船也是伤痕累累。
也算他们载着老朱家五口有功,齐山并没有置之不理,而是叫人甩了一条绳子给他,叫他绑在船头,拖着他往大连港走。
齐山传的速度非常快,这刚一顿饭的功夫,已经跑了小船,一天多的路程,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会到大连港。
此时天已经晴了,正是雨后初晴,风平浪静的时候。
在小船上窝着的人们,得了齐山仍过去了几天的干粮,多少垫垫肚子,总算是能活命了。
不过被雨浇得通透,现在仍旧只能挺着。
这些齐山就不管了。
传文和传武在甲板上乱逛,经常能遇到穿着黑色制服,手持长枪站岗的士兵,看着他二人羡慕异常。
传武更是如此,时不时摸摸怀中的小枪,想要去看看士兵手上的大枪。
船头前方有两门巨炮,400毫米口径迫击炮,并不算稀奇,只能算是副武器。
主武器齐山可是准备的大招,等谁不开眼,一炮轰过去,保准让他原地爆炸。
重要的地方有人把守,两个人也不乱闯,围着甲板绕了一圈,心底兴奋异常,第一次知道坐船,竟然能够如此享受。
想想这一个月来,在小船上窝着受的罪,两人就是一阵恍惚。
转了一圈回去,众人都吃完了。
桌子上的残羹盘碗,都已经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各色新鲜水果,点心零嘴儿。
二人眼前一亮,摸了摸肚子,又冲到桌子旁去抓水果。
朱大娘又一人打了一下,训斥他们。
齐山笑眯眯的看着,说道:“这一个月你们受苦了,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的,硬生生的挨累。到我这里就好好的休息休息,解解乏。”
闻言,众人都有些心动。
夏掌柜道:“这倒是好,不过快到大连港了,睡也睡不了多久,不如就在这里聊聊天算了。”
“夏掌柜也是去元宝镇吗?”
“对呀。”夏掌柜点点头:“不过我可能要先跑长春一趟,我家在那边有买卖。”
“那就不着急,你们安心的去睡。”
齐山摆了摆手:“从大连港下船,要去长春的话,光坐马车也得坐上七八天,又风吹日晒的。
我一会儿叫船顺着舟山方向,直接进鸭绿江,然后进牡丹江,用不了一天时间就到海林,到了海林,距离元宝镇也就只有半天的路程。
到时候无论是去长春,还是去元宝镇都要近得多,最重要的是少遭罪。”
齐山笑眯眯的道:“不怕众位笑话,我齐山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妹妹受罪呀。所以传文,嗯?”
传文浑身一抖,连忙道:“放心吧大舅哥,我绝不让鲜儿受委屈,否则你打死我。”
齐山摇头:“这话就过了,再怎么着也是一家人,我还能真打死你怎么着。最多最多吊起来用鞭子抽。”
“阿?”
传文吓了一哆嗦,众人哈哈大笑。
他们都看出齐山是在开玩笑,只有鲜儿眼睛红红的,知道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领着众人从后面餐厅传出去,绕到前面甲板,走进船舱前面,特意将隔出来的一处大包房。
里面全都是这个时代,是新的建筑,纯木质家具,打造的棱棱角角,看着让人就是那么舒心。
套房一共有三个房间,一大两小,正好够众人分的。
每个房间内都是打的炕,一切装饰全都按照现代山东人的习惯,细节方面绝对会照顾到。
夏掌柜单独一间,朱大娘带着两个小儿子住一间大房,传闻两个小夫妻住另外一间房。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来水和卫生间的用法,齐山就退了出去。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细细盘算着后面计划。
说自己是海盗,只不过是心血来潮,不过说着说着,齐山倒是真有了几分兴趣。
论实力,自己完全不缺。
不管是船只弹药,人员装备,好像都可以满足这个条件。
而且可以作为护卫舰在外海巡逻,遇到不顺眼的日本人,直接开炮干掉,茫茫大海谁知道你死到哪里去了?
而且有海盗船作为公开的秘密,自己这粮食的运输路线,似乎也有了解释。
怎么想,都是一个好主意啊。
手指弹了弹桌子,齐山决定将这个项目加到清单中。
大船的速度很快,一个多小时之后,已经到了大连港,将绳索收了回来,在船老大与及众位乘客感恩戴德的道谢声中,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