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犹自沉吟道:“好阴沉、好周密的毒计。他们以为,若乾坤双璧破了水阵,当会逼问水帮主因何设阵截杀。因他们信不过水帮主,唯恐水帮主会将背后之人说了出来,故此,则有了今日船上水帮主猝然毒发的情景。若乾坤双璧破不得水阵而葬身湖底,水帮主仍然要在申时将到时毒发身死,如此,水帮主即便日后能够识破奸人毒计,也不会再将背后主使说出来。若有人为乾坤双璧报仇,死无对证,掀不出恶人来,震泽帮无可辩驳,那震泽帮就是到了头的冤家对头。”
一时间,灵堂内悄无声息,人人都看着苏儿,一声不吭。苏儿沉吟半晌,自语似地,道:“更为紧要的是,这些人所图,应当不仅仅是乾坤双璧的两条人命,除掉乾坤双璧后,才是这些人大展宏图的时候。这般奸谋心机,当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不堪设想。好深沉,好阴毒……”
苏儿说到这里,陷进沉思。灵堂之内,人人都觉背上冷气直冒,似是背后就有张牙舞爪的鬼怪要把自己噬咬吞没。
苏儿终于抬首,对水天、水月几人道:“看水帮主最后的悲愤情形,他应该是在临终之际明白了过来。”水天与陈述都点了点头。
听了苏儿最后的话,水天、申廷宗,以及各位堂主俱都极为悲愤。水天一字一句道:“水天与强仇不共戴天,若父仇不报,水天枉自为人。”几位舵主亦都气愤填膺,纷纷说道:“帮主对我等无不亲如兄弟,多人都蒙帮主大恩,若不能为帮主报仇,天下英雄当如何看我震泽帮?”
申廷宗道:“各位兄弟,稍安勿躁,为帮主报仇,我震泽帮上下所有兄弟责无旁贷。只是眼前最紧要的是,要忍恨吞声,先为帮主发丧超度。待安葬完毕,我等兄弟再从长计议。另有一件大事,由大堂主、上官堂主做个见证,就是各位兄弟须明白说下,现下就须歃血立誓,拥立新任帮主。各位,今晚,我等就在老帮主这灵堂之内、灵柩之前,拥立新帮主。兄弟们,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清,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众人听了申廷宗的话,彼此相对看一看,均有些意外。
陈述第一个大声道:“陈述没什么好说的,誓死拥少帮主为新任帮主!”接着几位舵主都道:“大护法,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少帮主自然就是新任帮主。”更有人道:“老帮主尸骨未寒,谁若心存异志,弟兄们都合力剪除他。”
申廷宗道:“既然如此,陈述,拿酒来,我等当着老帮主的面,歃血立誓,拥立水天为震泽帮第七代帮主。这是我等兄弟剖心论定的,日后若有人生了二心,申廷宗当以护法身份,严惩不贷。大堂主、上官堂主是为见证。等把老帮主安葬,百天以后,咱震泽帮再邀请天下英雄,举行新帮主就位大会,同时宣示震泽帮强仇。”
申廷宗转首对金寓北、苏儿道:“两位堂主,这般计较,是否可行?”金寓北点头道:“大护法当机立断,斩钉截铁,金寓北佩服。好,今晚之事,我夫妇是为见证。”
陈述已取了酒来,各人一碗,破指歃血,立誓拥水天为新任帮主。
金寓北安慰水天一回,苏儿好生抚慰了水月。两人告辞,回归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