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醒来,已是霞光万道。但看群山素裹、大河银白,处处雪光晶莹耀目。苏儿与金寓北相依立于河边,遥看大地生辉,长空一碧,难得胸臆间尘虑尽去。
苏儿观看良久,不禁感叹:自己与师兄两人,隐居天璧山三年,虽不时拉丈夫各处赏玩风景、尽情游冶,看过无数风光野趣,可入了心窍的只有两人在游览时的恩爱扶将、柔情蜜意。今日放眼这关外山河,才觉竟是这般的山川雄奇,璀璨瑰丽。
苏儿继而想到,如此天地,又怎能不教义兄、布赞泰、还有那未曾见过的义兄的父汗,而折腰爱惜、争霸逐鹿,以致殚精竭虑、不避艰危、忘怀生死。古往今来多少青史英雄,哪一个不是为了这如画的江山,而造就了千古功业,留下了万世英名,又或是抱憾终生、功败身死。
苏儿慢慢转过脸来看着丈夫,见霞光落满了他的全身。他看着面前山河,从容镇定,坦荡坚毅。
苏儿心里陡地如酥了一般没有了力气,紧紧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心想:他虽也与义兄一般英风侠气、傲岸磊落,但他却与义兄所求不同。义兄所求,乃是战功英名。可是对师兄来说,我才是他心里的珍爱宝贝,他能待我好上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这时,阿尔萨兰过来,躬身道:“金爷、夫人,请回去用过早饭。”二人回身,三贝勒已在等候义弟,苏儿自去帐内照应异儿、安宁洗漱,为二人煎制参汤。
众人饭毕,阿尔萨兰与穆哈连带领医伤军士,逐个帐幕去看望带伤兵士,逐一施治。
三贝勒、金寓北待苏儿照应异儿与安宁服了参汤,饮食完毕,遂入帐为二人疗伤、输送真气。
一个半时辰过去,三贝勒、金寓北为二人疗伤完毕。苏儿安顿异儿、安宁歇息静养。
三人到得帐幕之外,三贝勒遥望南去长河关山,只见远山曲曲,长河无极。远大碧空之内,就连鸟迹,也见不到一点,不由俯首轻轻一叹。
苏儿与金寓北在他身后相对一望,均知义兄此时心思,定是想到了与义弟、弟妹离别在即,不日就要山河远隔,相见无期,怎不叫他伤怀叹息。
二人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义兄,三人心念相同,一时间并立无语。
到得午间,众位带伤兵士才都得以被疗治完毕。阿尔萨兰与穆哈连前来请命,请三贝勒示下是否拔营行军。
三贝勒转头向北看看,道:“等图格鲁、扎河里来到再作计较。”又对穆哈连道:“传下令去,着哨探四处察探消息。午饭多造下二百人马的伙食。此时人马不动,俱都入帐歇息。”
三贝勒正在吩咐,只见正北一骑沿河疾奔而来。阿尔萨兰道:“贝勒爷,是扎河里。”三贝勒笑道:“好!等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