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如果在这里,定然要鼓掌为刘三腿叫好了,他是有所图,不过却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刘三腿其实不知道,他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和地位,才要故意诬陷李恒之三人,管它有没有所图,反正把李恒之三人赶走,就是他的目的。
这一个月来,因为张悦娘的厨艺好,他被赶出了厨房,不得不和其它人一起去山里开荒种地。
山上的树根错综复杂,要开荒种地,首先就要把树放倒,挖出树根,再刨地,洒上种籽。
他们又没有好工具,那得多辛苦,而且还得跑到很能远的地方运水来润地,挑的他的肩膀都磨出血泡来了。
而且他的地位非但大不如前,有好吃好喝的也轮不到他,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膘都掉光了,又回复到前瘦如黄猴的状态了,他能不恼吗?
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
以前山上兄弟将他讨好的跟二当家似的,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他也是先尝,现在突然沦落到连汤水都没有,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听刘三腿这样一挑唆,原本很佩服李恒之一家三口的人,突然也纷纷觉得疑点重重起来。
“我也想到一点,那李大婶是如何给我们洗衣服的,我们以往就是因为老是在混水里洗衣服,所以洗的都是泥浆,才不爱洗衣服的。但那李大婶所洗的衣服却是干净,还透着青草香的,她衣服是打哪儿洗的?又是怎么洗的?我知道了,肯定是在飞虎寨霸占的那个潭里洗的,一定是的!”
“除了洗衣服这点没法解释外,还有他让我们开荒种地,我们不是山贼吗?既然打家劫舍可以活口,为什么还要种地,他分明是想要削弱我们的意志。分化我们,而且那些草籽是从哪地方来的,他还说叫什么油菜,我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什么油菜,只听说肉里有油,谁听过菜里也会自己长油的?”
大家七嘴八舌,加上刘三腿诚心的煽动,一时竟鸡蛋里挑骨头,说出许多疑点来了。
刘三腿自己也不怕自揭短处,“大家都抱怨我以前的食物,只有咸味,那是因为我们只有盐,可是那张氏做出来的菜。不但油色十足,还有许多味道,跟大酒楼似的,可不止是咸味儿,大家说说。都有什么味?”
“我吃过辣味,对对对,就是辣味,芥末是富人用的东西,我们哪有,这女人哪里弄来的芥末?”
“我还吃过一种特别香的味道,好像是香料的感觉。就上次那腌野猪肉的时候,烤出来的特别香,我隐约听那女人说叫什么之然的,我当时只顾着吃,也没听得清楚。”说罢他还回味般吐了下口水,摸了下肚皮。一说吃的,仿佛又饿了。
“有次她烙的饼里还有甜味呢,糖那东西老贵了,我们可吃不起!”
矛头一下子都指向了李恒之张悦娘三人。
大家说完了,似乎意犹未尽。又说到平威身上,“有那么一大把子力气,在哪个地方找个活计,不能活啊,还有,我经常看见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什么哪,肯定是在商量如何分化我们黑鹰寨,想抢我们的泉水口。”
这人一提到泉水口,立即就像捅了马蜂窝,大家不满的情绪再度高涨起来,刘三腿又在里面不停鼓捣,“对,他们一定是飞虎寨的卧底,是来抢我们泉口的,他们太贪了,占了一口潭不算,还想抢我们的泉口,我们黑鹰寨这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有三四十人,都只靠这泉口过活了,他们居然还要过来抢,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不能让飞虎寨的阴谋得逞!将他们赶出去!”刘三腿趁机大声喊道。
群情一下子被煽动起来,众人情绪激动,水就是生命,他们好不容易翻山跃岭,找到这处地儿,有一口小泉口,还是损失了两个兄弟,才打跑了那窝老鹰,占领了这里,成家落户,这泉水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绝不允许外人觊觎。
“赶走他们!赶走他们!”
周二牛和黄三脸色发白,没想到他们只是提了个意见,就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只是这二人是最先受到李恒之等人影响的,心底深处虽然有些怀疑,但却不肯相信李恒之三人是卧底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