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正商量着呢,就听见李严氏让喜儿过来传话了,是让张悦和李恒之去的意思。
原因有二,一来嘛何家把张悦娘当成大恩人,人家想尽点心,如果张悦娘不去,反而显得看不起人家似的,那以后还要来往,还需要何家替他们干事,就容易起隔阂;二来嘛李恒之这阵子读书特别用功,他娘看着心疼,让他趁机也出去散散心;
“既然娘都同意了,那我们就去吧,何大爷一家也是盛情难却。”李恒之自来到这里,还从未和张悦娘单独出过门呢,这会子,居然有点雀跃。
“我看是你想出去玩才是真的吧?”张悦娘故意捏了下他的鼻子。
李恒之故意撒娇卖萌装可怜,“娘子,你就可怜可怜为夫吧,我这几日天天念书抄书,搞得我现在一闭眼睛,眼前面全是各种字体飞来飘去,连做梦都是抄书。你就贵人有贵量,高高手,带小的出去遛遛弯呗。”
一句话把张悦娘成功给逗乐了,她娇嗔了一句,“没个正形,你又不是狗,还遛弯呢。”
何春是赶了牛车过来的,原本张悦的意思是租辆马车,现在她才知道如果家里有辆自己的代步工具该有多好,看来等年一过,就得把这件大事提上议程了。
马车至少需要三个重要部件,一是马,二是车轿,三是马夫。李家哪里有马夫?少不得到时候找董正义帮忙,连着三样一起买,不知道有没有便宜适合的。
“不用租马车 ,我们就坐何春兄弟的牛车上面,多穿些衣服,再抱着汤婆子,就差不多了,我还可以顺便看看风景。”
夫妻俩里面俱都穿了纯真的羽绒内衣,外面又套了袄子和厚厚的彼风,张悦娘手里还抱着装了热水的汤婆子,整个人裹的跟个球似的,嘴脸耳朵都用围巾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四处打量,样子特别滑稽。
刚开始穿这么多的确感觉有些热,但是随着马车前进,这衣服穿的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出了城之后,李恒之就四处乱瞄,但是这冬天本来就萧瑟,哪里有什么景物可看,左右山上的枯枝,和路边枯黄的小草,才不过走小半个时辰,李恒之就觉得无趣了。
何春就坐在最前方赶牛,他也不好和张悦表现的太过亲密,只能拉着张悦戴了毛手套的手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显的有点无趣。
何家终于到了,满院子围了一屋子的人,猪圈那边何大爷正拿着一袋旱烟,在指挥大家把猪按住,吴婶子则和村里的小媳妇们在烧热水。
“爷爷,张老板和李先生来了!”何春还没进院呢,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整个院子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张悦娘和李恒之。
两个人在靠近村子的时候,就整理了下仪容,虽然不想让头脸露在寒风里,但是头上裹着头巾,实在不太像话,有碍形象。
“何大爷,今年猪长的怎么样呀?”既然人都来了,张悦也不说之前的那些废话了,干脆直接和何大爷聊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那群庄稼人一看张悦娘和李恒之如此的平易近人,一时也敢说话了,何大爷听张悦问猪的事,更是自豪的不得了。
这猪是何吴两家一起养的,抓来的时候还是只小崽子,不足一年,已经长成了小二百斤了。
其中尤以张悦在何家村建造暖棚那阵子,猪的泔水质量高,那猪吃的好,便卯足了劲的长,要不然往年可长不到这么好。
何大爷看着那头在猪圈里哼哼唧唧的大黑猪,笑的见牙不见眼,大黑猪依旧在地上乱拱着,丝毫不知道它的命运即将走向终结。
“外面冷的很,里面有火箱,张娘子和李先生进屋里坐吧,就等着吃杀猪汤吧。”一农家媳妇微红着脸说道。
“那可不行,婶子们都在忙着,我哪里能坐着,今天既然来了,少不得要搭把手,要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吃杀猪汤。”张悦娘故意说的一本正经,倒把那小媳妇弄的一愣一愣,继尔有些羞涩的说道,“但吴婶子说您,您是老板,您是贵人,您哪能像我们这样庄稼人一样干粗活呢?”
李恒之已经和那边的大老爷们打成一片了,别看他身形瘦削,手上还是有几把力气的,现在已经帮着大叔大伯们按住猪腿,一起把猪挂了起来,从何家村村东头请来有名的杀猪手,正在磨刀。
张悦脱掉外面的披风和棉袄,挽起袖子,轻笑道,“会不会做,做的好不好,只有试了才知道。婶子们可不许拦我,今天我可是来沾何大爷家的喜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