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也晚了，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了。

那一刻，林风被轰得浑身爆血，鳞片尽数崩落，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因为他曾发过誓，他欠我一个恩情，哪怕死都要还给我，可当他扭过头……林风陡然愣住。

月华和汪娜也到了，却同样愣住，甚至惊呆在那不敢上前抱我，因为那光柱的力量太可怕，轰入我胸口又从背后惯出，轰在地面上又猛然炸开。

那地面噼噼啪啪的无数道裂缝浮现，延伸出去数十米之远，整栋大楼都开始了崩裂，甚至连大地都在颤抖。

那力量中，似乎也有一丝属性威力，震颤？因为那一刻我颤抖的仿佛中了邪，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

我终于明白公孙齐史的话了，如果那少年最后没有收力，崩塌的怕是不止这座酒店，那大地的震颤，真的可以毁掉周围无数建筑。

同时，我痴痴低头看了看胸口，那已经不能叫血洞了，硬是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透明，内脏不是绞碎，而是完全消失了，只有心脏还勉强剩下一半，或许因为水晶。

我不知道那一刻是何种感觉，没有痛楚，甚至没有感觉，我颤抖着倒了下去，口中连咳却没有鲜血，早就流干了。

“李阳！！！”又是一个身影扑来，楚天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可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只是涩声问道：“搞定了……那家伙么？”

“没，还没，对不起，你撑着点！”楚天涩声道，灰血拼命往我嘴里灌，却没用了，我连胃都粉碎了，用什么容纳灰血，用什么恢复伤势？

同时，楚天身后的羽翼已枯萎大半，这样都搞不定？我勉强扭头，却发现昊王倒在了地上，夜子墨早已昏迷，李铭轩原本的断手再一次断掉，正跪坐在地惨叫连连。

这样都搞不定？那公孙齐史也重伤了，却仅仅是伤，这家伙的恐怖实力简直……还有夏侯殇云，还有司徒玖琳，还有那六名灰色。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苦笑道，表情木然的看着天花板，我计算错了，直接导致了这一战的溃败。

“对不起，我没能拦住他们。”我涩声道，因为司徒玖琳再次扑来，数道妖力子弹轰得林羽琦浑身崩裂踉跄摔倒。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喃喃道，眼泪早已崩溃。

“你这傻瓜，你在说什么啊！”楚天早已心痛到疯了。

其实，是他的错，他还没来得及完全习惯那妖力光束，启动的太慢了，直接导致了昊王的重创，他又怕完全爆发妖力会误伤众人，所以一直克制着，却因此无法快速拼下对手，反而让李铭轩重伤，夜子墨昏迷不醒。

其实，他还是可以拿下公孙齐史的，他们的实力很接近，加上众人围攻，可以说稳操胜券，但却已经晚了。

其实，现在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意义了，我的眼神越来越朦胧，表情凄然，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再一次……

甚至，我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嘴唇不断颤抖着，楚天连忙俯身。

“逃，快，败了……帮我……月华……汪娜……”含着眼泪，我吐出了这最后几个字，代表着我心中的不甘，只差一步而已，也代表着我最后的心愿，至少别再死人了，至少月华和汪娜必须活下去。

“好好！你放心，我楚天用命发誓！”楚天嘶吼道，可我已经听不到了，软软的摊在他怀中，生命力瞬间消散。

“李阳！！！”月华的嘶吼声，汪娜的抽泣声，我全都听不到了，虽然我好想再抱住她们，抚摸着那美艳的小脸。

又是一声嘶吼，惨绝人寰的咆哮，楚天整个人仿佛疯掉了一般，自责，愧疚，其实那句誓言我做到了，他却没有，所以那一刻的疯狂，那妖力在额间不断凝聚，妖力光束他似乎终于完全掌握了，只可惜晚了。

“全部滚开！”吼声中，一道道光束仿佛发了狂般朝四周射去，墙壁在崩塌，大楼早已摇摇欲坠，公孙齐史第一个退出，紧随其后的是数名灰色，他们都拼的浑身是伤，再不想硬抗楚天最后的爆发。

羽翼在一片片的枯萎，吼声却一声高过一声，那颤抖，那终于找到了一名并肩同伴却消失眼前的悲愤。

轰，那光束陡然变成了狂乱的风暴，猛地朝大楼外面扫去，那就像一股巨浪般砸向了敌人，但凡碰触到的物体都在瞬间内融化，司徒玖琳吓得扭头就跑，她实力最弱根本扛不住。

而当巨浪消失，楚天并没有忘记我最后的交代，猛地大吼道：“逃！全部逃！”

只有逃了，楚天最后的爆发虽然疯狂，但他明白只能暂时退敌罢了，他更明白失去了我的支援，胜算早已为零，更何况，楚天那一刻心中的宛如死灰……

林羽琦一把抓住昊王扭头就跑，王莉则拖着李铭轩和夜子墨奋力飞奔，秦岚救起了林风，孙芸扶住了周浩，一群人发了疯的从那逐渐崩塌的大楼中仓惶逃出，楼宇倒下，埋葬了原本无尽的希望。

楚天始终记得我最后的话，所以他猛地抓住月华和汪娜的衣领，口中含着两片灰色血肉，扇动最后两片羽翼拼命飞起，月华紧紧抱着我，虽然已经没有意义了，女人的眼中已没有眼泪，只有木然，只有那早已崩溃的哀伤，汪娜更是哭到晕厥。

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一个人，被我抛出去的刘晨晨，虽然李铭轩记得他，却已经来不及寻找了，小家伙独自跑出酒店，却一跤摔倒，摸着眼泪不知该去何处。

似乎，大家还忘记了一个人，温蕾莎，她是唯一没有逃的，只是扇动羽翼漂浮在空中，那明媚且黯淡的眼眸中满是苦涩，因为至少有个人要留下断后，也因为她再不想逃了。

“我看不到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是恶魔么？”女人惨然道。

“大家原本很快乐的，本想齐心解决这世界的危机，可你们却将我们的希望完全摧毁。”

“李阳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也很善良，却被你们这些恶魔杀掉了……”

“我不想再逃了，从英国逃到日本，再逃到中国，我好累，所以……”

女人甜甜的笑着，蝴蝶翼卷起那阵阵风暴，尖叫着扑向了空中的灰色，她的眼神很暗，眼中却满是决然。

甚至，那份决然中仿佛浮现了朵朵光华，甚至，公孙齐史看着女人扑来的身影，突然深深叹息，摇头苦笑。

只可惜我看不到，只可惜……

我已经死了，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