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已经领兵五万先一步开拔,他们的目的地是番阳。”吹着风,吕哲没有回头,“我们的目的地也是番阳。”
司马欣回忆了一下才想起番阳在庐江郡,而庐江郡似乎是在一个叫桓楚的叛贼手里,他有些约束地问:“主将是要出兵征讨叛逆?”
不对劲啊!哪怕是有心征讨不臣,司马欣认为也没有必要刚刚打过几场还没有休整就立刻向东开拔,这么急切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吕哲终于回头看向司马欣:“项氏家主项梁领兵十五万兵逼庐江郡。”
“?”司马欣立刻懂了。项梁打桓楚,那算是旧楚势力的纷争,可是庐江郡与南郡相连,一旦桓楚臣服于项氏就等于庐江郡归了楚国,这样一来吕哲又怎么会不急。
“在此之前我在庐江郡有布置,派出的人已经差不多说服桓楚归我麾下。这次项梁兵逼庐江郡,桓楚恐怕又会变卦,届时项梁得到庐江郡必会继续向南郡逼来。”吕哲对着司马欣笑了,笑得有些寒掺:“我怎么能容项梁得到庐江。”
秦国上下对南方的局势只知道表面而不知道内里,中枢尚且是这样又何况是司马欣?
司马欣对南方的了解来自于中枢的情报,只知道南方吕哲占据南郡、衡山郡、苍梧郡,余下则全部是旧楚的势力。
显然,咸阳中枢是把只要是楚人占领的地方都算作是刚刚复立的楚国势力范围,他们根本不清楚楚人占领的郡县不等于是楚国。
路途遥遥,这支军队至少需要走七天才会进入庐江郡境内,吕哲闲来无事决定将南方的事态大略介绍一下,也免得这个即将成为左次将的司马欣看不清局势。
听着吕哲平稳声线的讲述,司马欣才知道南方的局势根本不是咸阳所知道的那样,原来旧楚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势大,庐江郡被桓楚占据大部分少部分被一个叫周文的占着,长沙郡有一个叫吴芮的人和四氏正在争夺,会章(章郡)、会稽郡被楚国占领。
“那是三个月之前的局势,现下周文已经败走,他前来投奔,目下是我麾下,人在鄢县担任驻军官。”吕哲看到司马欣脸色变了一下,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长沙郡的吴芮亦是表示归附。
司马欣心里有如惊涛骇浪那般的吃惊,他怎么都想不到吕哲会有能力在占据三郡之后还将触手伸到长沙郡和庐江郡。他不清楚咸阳中枢有没有得到相关的情报,如果是得到情报才发兵又为什么会有后面的诏书。
说到底还是身份问题,咸阳中枢知不知道吕哲在南方的动作尚未可知,可是后面诏书却是因为匈奴即将南下,这点司马欣的级别不够无法得知。
“这么说来,主将对庐江郡和长沙郡早有处置?”司马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他问出去之后觉得失礼又失态,拱手为礼有些忐忑地看着吕哲。
他们十数人连亲兵都没有带就被带着出发,看不清前程才是惊惧不定的主要原因,司马欣会过来是要问吕哲对他们有什么安排,没想会亲口从吕哲嘴里听到那些隐秘。他是一定会将吕哲早就在对庐江郡和长沙郡布局上报咸阳,但是又不清楚吕哲知道自己上报之后会是什么态度,因此才会那么小心翼翼。
“处置?”吕哲一阵“呵呵呵”的笑着,突然间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问:“你过来是来问我要怎么安排众将校吧?”
太不按照常例出牌了,上一刻还在说南方现状,下一刻突然转移话题,司马欣一度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艰难地点头。
“除你担任左次将之外,余下将校我还需实际的观察。”言下之意是司马欣能当左次将是吕哲满足中枢的要求,他继续说:“开府建牙需得谨慎,你明白吗?”
司马欣明白,哪个幕府会任命不熟悉的将校掌兵呢?所以少艾、李珩、周兴等等这些人是别想再当什么前后左右偏将、俾将了,最好的结果是作为校尉被留任,又或者待在中军作为待传将官。
对于这样的安排司马欣没什么好说的,他换个角度想,换做他来做一定没那个气度将人留下,吕哲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好非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