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风,吹着地上枯黄的草;我站在她旁边说:“小优,阿姨为什么会葬在这里?你爸爸是金家人,她不应该葬在金家的坟上吗?”
听我这样问,小优在坟前的大石头上坐下来,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妈是小三,去世的时候,金家人,包括我爸在内,都没来看她一眼;那年我才八岁,只有我和姥姥,扑在我妈身旁,哭干了眼泪……”
她这样说,我心里竟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感伤;原来每个人,都不像表面那样光鲜啊!江姐是,小优也是;其实幸福,并不是有钱就可以。
“小炎,有烟吗?给我一根。”小优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很忧伤地问我。
“你…你会抽烟吗?女孩子不能学这个的,对身体不好。”我赶紧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瘦小的身上。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从我外套的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抽第一口的时候,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我刚想拍她后背,她就掖了掖衣服说:“我小时候,是我姥姥带大的,在这里,我一直长到了八岁。那时候,镇子上的人,都说我是野种,好多孩子都欺负我;真的,我不愿去提那些往事,跟噩梦一样……”
我赶紧拍着她后背说:“不提了,都过去了;人总会长大,那些悲伤的事情,忘掉吧……”
可她却摇着头,深深吸了口烟说:“忘不掉啊,八岁那年,母亲因为重病,回到了这里;那时我特别开心,我妈终于能时刻陪在我身边了,哪怕她病了,不能下床,只要能看到她,我就特别高兴。”
我仰着头,搂住了小优的肩膀;她无奈笑了一下说:“可短短四个月,她离开了,永远离开了……我爸是在她离开一个月后,才来的这里;他扔给我姥姥两万块钱,又看我可怜,就把我接到了广州。”
“这不挺好吗?苦尽甘来,你摇身一变,就成大小姐了。”我笑着跟她开玩笑,想让她心里好受点儿。
可她却摇头说:“哪里有苦尽甘来啊?到了广州,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在家里,金铭的母亲,天天虐待我,父亲几乎不闻不问;上高一那年,金铭为了跟几个富家公子哥攀关系,他还逼着我,跟那些人睡觉;你知道吗?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尽管我是个男人,可那一刻,我的眼泪,猛地就下来了;金胖子这个混账,我简直艹他十八辈祖宗啊!我知道他很恶心,却没想到,他竟然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这些年,我在床上,为金家揽到了不少生意;不然的话,就以金家那些废物,公司早就被他们做垮了;当然,也正因为我的这些能力,这几年他们对我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说到这里,她又掏出烟,点上一根说,“你不喜欢我是对的,像我这种女孩,跟婊·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妈是婊·子,我也是;呵,生在这世上,我和我妈,就是被人蹂躏和践踏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说:“小优,你不要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命运如此,你一个姑娘又能怎样呢?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爱上了别人,你不差什么的,所以永远不要看轻自己,好吗?”
“那你会娶我吗?会在意我的过去吗?”金小优猛地仰起头,虽然她身体脏了,可她的眼神,却是那样地纯洁,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