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蝶灵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上花桥确也是她自己上的,是被爹爹逼着上,不是被他逼着。但还不是因为他给相爷爹爹施了很多压力么?她扭脸说道:“刚刚说的是假话,是用来骗窗外的人才说的。”
“呃,那小灵儿为何要对窗外的人说假话呢?”段逸尧心情极佳。他当然瞧见刚才站在窗外的人是柳子然和四弟了。沐蝶灵那样跟四弟和柳子然说话,那可是给足了他面子。犹其是柳子然,听了灵儿说是自愿的,无话可说了吧?
但沐蝶灵却昂起小脸解释道:“我不过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有一个段逸尧已经很麻烦啊。那柳子然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要是给了他一点什么希望和暗示的话,说不定也不比这个段逸尧更加好摆脱的。那柳子然比段逸尧更加诡异啊!段逸尧是因为小时候的承诺,他居然是因为一个荒谬至极的梦?鬼才相信。怎么想都是那个柳子然识破了她就是“夜姑娘”吧?
“嗯,做得好!”段逸尧点点头,表示赞许。她的回答令他感觉很是舒心愉快。在她的心目中,那个柳子然只不过是一个麻烦罢了,这实在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扬了扬手中的红喜帕道:“乖,过来盖上,让我挑一下,我从来没试过挑这个呢。”
沐蝶灵不肯合作地,撬着嘴巴说道:“鬼都不相信!你府上有多少个老婆了?都不知挑过多少回了吧,还敢说没挑过么?你骗谁?”
段逸尧笑道:“我要是能向你证明我从来没挑过的话,你是不是就能乖乖地盖上,让我挑一次?”他说着,也不逼近她了,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慵懒地挑挑眉眼,好整以暇地瞧着沐蝶灵。
那样子就象在说,长夜漫漫,人生漫漫,他有的是时间似的。新娘子都娶回家来了,就慢慢泡吧,急还是急不来的,小家伙如惊弓之鸟,象防狼一样地防着他呢。的而且确,他是一头凶猛的狼,小丫头确是得怕怕他才对的。
“谁要你的证明?管你挑过还是没挑过?反正本小姐对这个没兴趣。”这种古老的的仪式真是让人无语了。别说拜了堂,进了洞房什么的,结了婚还是一样可以离婚呢。
“那你对什么才有兴趣?”段逸尧饶有兴趣地问着。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什么都没兴趣。犹其是,对这种强盗式的婚姻不感兴趣。”她在想着,你别想得逞,必要时,就用qx射线射晕你,别想洞房想得美了,这辈子都别想!
“噢——本王明白了!爱妃是不是觉得这洞房花烛之夜,**苦短,**一刻值千金,所以么?这些烦文俗节的步骤都太烦了,简直就是浪费时辰。爱妃的意思是,我们直接点,把这些能省的都省略了,直接干我们该干的事情?哎,爱妃比本王还要猴急么?”
段逸尧煞有介事地说着,起来,把手中的称杆和红头帕都放在桌面上,走向沐蝶灵。
“你……想干什么?”沐蝶灵向后退着,眼看他一步步地逼近,右手伸出。
她的右手是段逸尧最为顾忌的,他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还真不能将小东西逼急了,万一将他射晕了怎么办?这洞房花烛夜的,要是被她这么快就射晕,那真的是太浪费了!所以,他停步不前了。
沐蝶灵这时候却说道:“你要挑,那就挑吧,拿来,哼!”只要不是到最后一步,她就由着他吧。反正都拜了堂,这挑喜帕也没啥了不得。
她将他手中的红头帕一把夺了过来盖上,站在她的面前,说道:“喜欢挑,那就挑吧。都挑了一千回了,还乐此不疲,简直就是……”变,态!种猪!骂人的话噎在口中没说出来,只是腹非着。不知为何,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心脏是真的“扑通扑通”地跳得不停,好象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似的。
“嗯!一生一次,本王是真的想挑挑看啊,谢谢灵儿的成全!”段逸尧说着,伸出称杆要挑时,又说道,“小灵儿,你还是坐到榻上再让本王挑吧。好象新郎挑喜帕时新娘都是坐到榻上让新郎挑的。”事实上,他竟然开始有了一丝的紧张。他是真没挑过喜帕来着,头一次,也许便是唯一的一次。从未有女子让他这么有兴味地相对过。如此的不择手段,此刻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显得特别地兴奋,不过就是挑开一条喜帕呗,他却觉得异常地欢喜。
“好!”沐蝶灵出奇地合作,让他牵着坐到了榻上。她想着就让你挑吧,挑开盖头见到的不过是一张丑脸罢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对小灵儿这么好?不知为何,她突然想着,要是她此刻以“夜姑娘”的身份出现的话,他会选择谁?对着一个丑女,他还真是花样多多的,就那么有趣么?她就成全了他吧。
但是,盖头重新盖上时,她也有些紧张兮兮了!好象,她是真的真的成了他的新娘子,事实上是,她真的是他的新娘子了,她,竟然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有真实感。
当段逸尧的称杆就伸到了头盖上时,抖了抖,却迟迟没挑开那红喜帕,因为。
此刻的段逸尧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的是小灵儿那张倾国的美颜!如果她洗掉那块紫色的斑斓,心甘情愿地为他披上凤冠霞帔,此刻热情地等待着他的临幸,那会是一个怎生美妙的洞房花烛之夜?可是,此刻的小灵儿却当他是一个霸占她为妻的恶霸,虽然他的心情也很好,却总是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令他有点遗憾。
所以,伸出的称杆迟迟疑疑地,眼眸中有一丝失落划过。但也只是微不可擦的一点反应罢了,他嘴角轻轻一勾,称杆就挑开了那块喜帕。没想到,就在他挑开喜帕的一刹那间,小灵子竟然专登地,用着那边紫色的丑脸对着他,还伸出舌头给他做了一个极之难看的鬼脸,双手拉了拉自己的眼皮,“嗷”地一声,道:“好看吗?我是你的新娘子!”哼!吓死你!
“噗!”胆子小点还当真要被吓死!可是,段逸尧地被逗乐了!“哈”地一声,俊脸上有一忽儿的僵硬,但那僵硬却在瞬间之后化作一个甜腻的笑容,那笑容越笑越咧,道:“好看!真是太好看了!多谢小灵子给本王一个非同凡响的鬼脸。”
呃!看来某王爷的心情太好!她无论做什么都能娱乐他呢。接下来,该不会要跟他喝合卺交杯酒吧?对着一个长得这么丑的小灵儿,为何他就能这么愉快?真是脑袋有问题了。
但是,段逸尧是真的心情极好,突然就怔忡地瞧着她,眸中有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情,伸手就捧着她的小脸,出其不意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下。在沐蝶灵还有些呆若木鸡,风中凌乱时,他已经走到放着交杯酒的桌子上,自己斟起酒来。
两只夜光杯觥斟上了酒液之后,那酒色美得令人当真很想喝上一口试试,装在那么珍贵的酒器上的酒是不是味道也特别地香醇美妙?这皇帝儿子家的东西就是不同,每一样都令人觉得精美绝伦,价值不菲。她,有了一种想喝酒的冲动,所以猛然地吞着唾沫。
“小灵儿,我们来喝交杯酒。”段逸尧端着两只酒觥,向着沐蝶灵走近,又回到了沐蝶灵的面前,跟她相对而坐,面对面。
沐蝶灵瞧着他修长的身材,俊美的容颜,脑海中突然又想起那个梦中的他,西装革履的他,白色的燕尾服穿在他的身上,剪裁得体,他是多少英俊而尊贵?那个男子,现代文明,深情几许……为何此刻的他却穿着一身这么土里土气的大红色古装新郎服呢?真真是大煞风景啊!古装!这该死的古装!他那些该死的老婆!
“哎——”她突然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聋拉着小脑袋,心想,要是能将他的脑袋洗刷过一遍之后,那该多好?这么英俊无敌的皮相,看上去尊贵无比,怎么就是一个种猪呢?要是好好地实施教育的话,能教好他么?
段逸尧瞧着她多变的红紫各半的小脸,骨碌碌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双瞳,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正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从未有一个女子,让他这么想研究她,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表情,一个媚眼,一个挑眉,轻轻一蹙,微微一眨,波光流转……他都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魅惑众生的声音柔柔地说道:“拿着,想什么呢?想着本王太英俊了,怎么会娶你这么一个丑妃么?小灵儿,告诉你一件事情,你那块紫影一点儿也不丑呢。相反,这紫色挺好看的,看多了就觉得这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印记。我的王妃与众不同,艳绝天下!”
呃!果然变,态啊!沐蝶灵接过一杯交杯酒,在段逸尧的眼神中,她有些失神地对上了他的目光!他拉着她的手,弯着,穿过,相交着,将两杯酒碰在一起。
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突然被他的一双长眸牢牢地沾上,在他那波光流转的温情脉脉下,她的目光一时之间怎么也移不开去。
清瞳中倒映着他的绝世姿容,两额青丝垂柳下,他俊脸因为酒液泛着深红的色泽,如桃似玫,妖艳魅惑,完美无瑕的轮廓上,堪比无比精工雕刻的太阳神般,美伦美奂的五官让她无可挑剔。
长入鬓角的剑眉,潋滟柔情专注的凤眸,悬胆般的笔挺鼻梁,鼻梁下凌角分明的薄唇,这是一张谪仙般的容颜!微微一笑倾人国,却又不怒自威,有着帝王般的尊贵气质,拈花举酒轻笑,都足以勾人心魄,可让天下女子为之!
段逸尧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沐蝶灵的鼻子,轻柔地问道:“怎么了?你家相公是不是还入得了小灵儿的眼?好看么?”
如梦方醒般!沐蝶灵的脸刹那间红了个底朝天,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哼”了一声,扭开小脸道:“又不是女人,长得好看有啥用?招蜂引蝶,还不如长得难看些!”
“呵呵!这么说来,小灵儿是没有安全感了?那还不容易么?有蜜蜂飞来,你拍死它;有蝴蝶经过,你也可以捉来玩死它啊。难道小灵儿就这么一点自信心也没有么?”段逸尧邪魅地说着。
沐蝶灵被他如魔似幻般柔情切切的声音迷惑着,深深地咬着自己的樱唇,嘴巴翘了翘,不知不觉地回道:“谁要拍什么苍蝇蚊子了?你不知道这世上的苍蝇蚊子特别地多,而有些人又特别地爱招引么?”
段逸尧的目光牢牢地罩着她的,微笑说道:“灵儿,你喝了这杯交杯酒后,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哼!他能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只要她解读一下他的脑电波,她自然什么都知道,用不着他来告诉她。但是,今晚她却一次都没有解读过他的脑电波。她,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期待,不想解读得太过清楚。
手中的酒觥太美!觥中的美酒太醇香!她对自己说,她嘴馋罢了,想喝一杯罢了,并非真的想跟他喝交杯酒。但酒杯已经碰到她的唇边,交杯酒已经喝进她的肚子里了。她问道:“什么秘密?说吧!”
段逸尧的身体稍倾了倾,居高临下的他将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侧,嘴巴附到了她一耳边,用着如天籁般的声音对她温柔地说道:“小灵儿,除了你,我还没碰过别的女人。如果你愿意,从今以后,我也可以不碰别的女人!一生一世,只要你,你喜欢么?”
象被雷击中一样!沐蝶灵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是真的呆了!不但呆了,心底间竟突然地涌起了一阵不知名的滚滚热血,直往心尖上喷薄着似的,让她的整个心田都象通了电流一样,久久地,都在脸红着,心跳着,浑身如被火烧般热烈……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娇吼一声叱道:“段逸尧!谁谁谁……管你这档子事情?!谁跟你一生一世了?谁谁……”谁字未完,她的声音被淹没了!因为,她的小嘴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