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日头好,这会儿院子里正暖和呢,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头玩,大人也就没在屋子里头待着,在院子里说话。
沈顺通瞧见那梁柱上的对联,笑了起来:“这对联是铁蛋写的吧,字写的真好。”
铁蛋一听夸奖,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呵呵笑了起来。
“自然是好的,听说学堂里的先生也时常夸奖铁蛋字写的好,书读的认真呢。”沈福海在一旁也夸赞道。
“那便是好的,若是往后有出息了,给咱们沈家光宗耀祖。”沈顺通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自然也是纷纷笑了起来。
这笑声欢乐,但听到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沈福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话说的,好像光宗耀祖就人铁蛋一个人有能耐似的,咱们家文松也马上要上学堂了呢,到时候指定比铁蛋强。”徐氏颇为愤愤不平的说上一通,可想起方才沈福田那态度与神情,又把这些话生生给咽了下去。
“三弟这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平日里你又不曾去过学堂,怎么知道人家先生夸铁蛋了?奉承话也不是这般说的。爹也是,按说一个字都不认得,就是睁眼的瞎子,哪里也就知道这字写的好还是不好的?”
这些话听起来格外刺耳,自然让人心里头不痛快,但大家更多的是讶异无比。
因为这话,不是从一向跋扈的徐氏口中说出的,而是出自一向木讷无比,不善说话的沈福田之口。
不仅仅是众人,连此时的徐氏也是诧异万分。
和沈福田成亲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沈福田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而且句句尖锐,比她说的话还要厉害许多。
但诧异过后,徐氏又是一喜。
厉害总好过木讷,往后有了这般能说会道的沈福田,她往后岂不是省了许多的力气,再没人敢轻看了他们俩。
徐氏便跟着帮腔道:“是呢,虽说现如今二弟妹一家过得不错,手里头有银钱,院落也能盖的这般大,又是坐着生意呢,往后可能过得更好一些,这各家从二弟妹家中沾点光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巴结也不能做的这般明显,这般拍马屁,没的让人笑话呢。”
原本听完沈福田的话,沈顺通便十分不喜,现如今徐氏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将沈顺通气的不轻,斜眼瞥了一眼老大一家道:“说的这是什么话?大过年的,说几句高兴话咋了,这有何不可?先不说我是不认字,可也见过字,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成,不认字就看不出来字好赖了?告你们,别说我能看的出来字好与不好的,还能看出来这人好人坏呢!”
这话,便是暗讽沈福田与徐氏两个人人心不善了。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
沈福田与徐氏两个人咬了咬唇,颇为不满。
“老大,徐氏,今儿个大过年的,别没事在这找事。”杨氏斜眼便看见徐氏身边竹篓子里露出来烂白菜叶子,越发的不满,走过来翻腾了两下那竹篓子里头的东西,发现了一整篓子的烂白菜与发糠的萝卜,这脸顿时便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