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点了头:“嗯。”了一声。
虽说如此,但是难保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若是到时候恼羞成怒之下,怕不晓得要有什么麻烦事。
吕氏依旧有些担忧的看了沈香苗一眼。
沈香苗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苦涩,最后艰难的开了口:“娘,三叔,文韬,你们可怪我?”
三人转头,瞧见沈香苗脸上的愁容与苦楚时,俱是吓了一跳。
平日里,沈香苗素来都是十分温和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即便是遇到什么事儿,脸上没了笑意的时候,也都是坚定与决绝,断然不会像此时一般,带了满满的颓意。
“这话怎么说?”吕氏与沈福海均是有些不解。
“此事,究其根底来说,是因为我当时伸手搭救了路边的柳老夫人,这便是最初事情的开端,若是我当时不曾管这等闲事,如旁人一般径直走了过去,便没有后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其二,是我自作多情,想着让柳老夫人减轻些心里的重负,冒充了所谓的薇丫头和她说话,便有了后来的托付一事……”
“如若不是我当时临时起意,若不是当初我……”
沈香苗越说,神情便越低落,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此时,可以说内心复杂,十分复杂。
当初无条件的去帮柳老夫人,替柳老夫人完成心愿,这些可以说来自她内心的执念,一份对曾经班主任对她们那些毫无血缘关系的学生无私奉献的钦佩与感激。
然而此时此刻,自己的这份执念,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
令家人担忧,令不相干的人卷入风波,往后还要承担起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危及的不安。
这让沈香苗都感觉到无比的难受。
自小她便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因为长期的困难生活,可以说练就了完全自力更生,不依附别人生活,甚至不需要别人帮忙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她自立自强的同时,也觉得麻烦别人或者给别人造成困扰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尤其是现如今的这种状况。
虽说原先沈香苗也和旁人起过争执,结过仇怨,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带来了一些困扰。
但与从前那种被动还击来说,这次,却是主动去揽下了这件麻烦事。
因此,沈香苗才觉得十分不安。
瞧着从前一向开朗活泼的沈香苗,这会儿心事重重的,吕氏心里头顿时不是个滋味,拉过沈香苗的手,温柔的说道:“此事你不必如此心怀愧疚。”
“娘觉得你做的事没有半分的错处,若是娘的话,兴许也是这么做,就拿你来说,若真是将那柳老夫人扔在路上不管或者拉回家里头来之后,眼睁睁的瞧着那些个不孝子将她的唯一遗愿夺了去,估摸着你心里头也是不安。”
“凡事还是要随心,随良心。”
吕氏微微一笑,伸手将沈香苗紧蹙的眉头轻轻的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