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是不想死,但是有些时候,事情的走向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从红枫林大道出来,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夜色浓重,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从明天开始,她就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温如是策马缓缓行过一条条街道,马蹄嗒嗒,在漆黑的巷道中回响。她走了很久,直到快要接近出城的大道,望着前方古旧的城墙,温如是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战意。
她是流光的一号,战无不胜的一号,怎么能够就这么认输示弱?!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拥有过特权,还不是一样走到了现在?!
她猛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一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向着城西疾驰而去!
艾瑟儿的东西不方便动用,她必须为自己准备新的武器。温如是敲开铁匠铺的大门,跋扈地仗着自己的身份,逼着还没睡醒的老板卖给她一把没有戳记的匕首,临走还顺了把缠着金丝的骨梳,扔下一枚金币扬长而去。
温如是意志昂扬地骑马驰出没多远,突然看到前方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搀着个偏偏倒倒的男人走在路边,嘴里还殷勤地道:“我家里乱的很,要不我们去旅店吧,要不了多少银币。”
温如是皱了皱眉头,催马越过两人,忽然,听到那男人不耐烦地嘟哝:“不去旅店,脏。”
她一愣,那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温如是疑惑地勒马转身,那男人脚步虚浮,低垂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苍白的下巴。
温如是眯眼望了半晌,终于确定这个醉酒的男人正是安格斯……
她心头火起,她在这边疲于奔命地想尽办法保命,这混蛋还有心情去买醉!还带舞’娘出去过夜!!
这时,扶着安格斯的舞‘娘也看到了拦在路中央的温如是,在她眼中的温如是骑着高头大马,下巴微抬,傲慢地俯视着他们,眼神有些凌冽。
她不由地愣了愣,呐呐地还没开口,便听到马上的陌生女人冰冷的声调:“放开他,你可以走了。”
她注意到对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物,心下恼怒却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勾搭上的恩客。要是将他伺候好了,以这位大人物的豪爽,随便扔给她一笔钱,都够她过上好一段日子。
她讪讪地扶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这位小姐,我们素不相识,怎么能让你随便将我的朋友带走呢。”
“朋友?”温如是嗤笑,驱马上前,马鞭挑起舞’娘的下巴,语声轻佻,“你是哪家店的?敢跟伯爵女儿的未婚夫做朋友?”
舞‘娘闻言脸色大变,忙不迭地松开手连连摇摆:“不不不,我只是见这位大人喝醉了,想要送他回去。”失去支撑的安格斯颓然坐倒在地上,哼哼了两声就没了动静。
温如是挑眉,收起马鞭坐直身,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把他扶上我的马背。”
舞‘娘这时哪敢不从,赶紧费力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吃力地往马背上推。可怜她一个弱质女子,就算有几分力气,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将醉得一塌糊涂的安格斯弄上去。
温如是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不出声也不帮忙,那舞’娘吓得就快哭出来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累了个半死,好不容易才让他顺利地趴在温如是身后的马背上。
“今晚的事,谁也不许告诉,明白?”温如是身姿挺拔,不动如松,慢悠悠地威胁道。
“明白。”舞’娘呐呐退到一边,让开道路,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瞎眼到跟伯爵的女儿抢男人啊……
温如是勾起嘴角也不看她,缓缓驱马出城。至于身后的安格斯会不会被颠得难受,她才不会担心,那混蛋早该有人治治了!
回程的路很长,迷迷糊糊的安格斯终于被她粗暴的赶路方式颠醒。
他的胃里一阵翻腾,抬手只拉到她丝滑的裙摆:“停……该死,你是哪家店的……”
哪家店的?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被问到了自己头上,温如是气笑了,马速丝毫不减:“流光的,怎样?要不要帮你投诉?”
安格斯醉得不轻,也没听清楚她的话,只是用力环住她的腰,下意识攀着她的身体想要坐起来。马背颠簸,被他这么扯着一动,温如是差点没被安格斯就这么拖下马去。
她气得咬牙,这男人醉成这样,手臂上的力道却一点都不轻,箍得她腰痛。她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混蛋,松手!”
“嘶——”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安格斯被抽了个正着,就这么居然还能在疾驰的马背上坐正了,他的下颌搭在温如是的颈边,酒气熏人,“小野猫,爪子还挺利。”
小尼玛的野猫啊!温如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击,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气了个倒仰。
“舞台上看起来很大啊,怎么摸起来这么小?”安格斯困惑地捏了捏,手感倒还是将就。
“安格斯!你个王八蛋!”温如是抓住他袭胸的手,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