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无辜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扶疏的心忽然就狠狠的疼了一下。
好像以前,阿筝病了时,就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
这样想着,本待要离开的脚,顿时就有些迈不动。
“揉揉——”男子眼睛愈发迷蒙,忽然就攥住扶疏的手,朝自己腹部按了过去。
吓得扶疏猛地往后一跳,男子一下拽了个空。
没想到扶疏竟然会躲开,男子的神情顿时很是受伤,怔怔的看了扶疏片刻,竟然神情决绝、直挺挺的朝后面的小溪倒了下去。
“哎,你干什么——”扶疏吓了一跳,忙要去拉,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噗通”一声响,男子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溪水里,顿时水花四溅,偏是一双眼睛,仍是直愣愣的盯着扶疏,神情里满是控诉。
“混蛋!”扶疏愣了片刻,眼看水逐渐没住男子俊逸的脸,终于回过神来,忙跑过去,手忙脚乱的拽住男子的脚往岸上拖。
一直把男子再次拖到岸上,才转过身来,凶巴巴的道:
“真是疯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信不信——”
却在对上身后男子脸上分外明媚的笑容后张了张嘴巴,竟是无论如何骂不下去了。
“扶疏,你舍不得我死的对不对?就如同,我从来都舍不得你……”
男子好似对扶疏的恼怒全然不觉,只一径喃喃着傻傻瞧着扶疏,明明疼的额角冷汗都出来了,却偏是死死攥住扶疏的衣襟,一副生怕扶疏会突然间跑了的样子。
那般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好不容易回到主人身边是,生怕再被遗弃!
扶疏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半晌俯下身,伸手帮男子拭去额角大滴的冷汗,柔声道:
“疼的厉害吗?你先放手,我去帮你采药。”
不远处就有几株蓝印草,最是能缓解因暴饮暴食而产生的腹部剧痛。
“不放——”哪知男子却是固执的摇头,闷闷的道,“不吃药,也不放手,不然,你,会跑——”
嘴里说着,竟是伸出双手更用力的扯住扶疏的衣襟。
竟是连怕吃药,也和阿筝一个德行。
扶疏无奈,只得顺着男子的力气,在旁边坐下。好在自己怀里还有一些浆果,不止好吃的紧,还暖肠胃,应该能缓解疼痛:
“好,不吃药,来,把这些果子吃了吧——”
一边还掏出条手帕帮男子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嗳。”男子这次倒是应得干脆,便是眼睛也开始闪闪发亮。
扶疏慢慢的把怀里的果子一颗颗尽数喂了男子吃。
男子神情愈来愈愉悦,许是折腾的很了,终于在吃完了最后一颗果子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公爷怎么还不出来?”远远的传来些人声,间或还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听着明显不是一个人。
扶疏愣了一下,公爷?难道是这人的手下?
也不敢再停,忙站起身来,往方才的灌木丛方向而去。
这边刚藏好身子,那些声音就已经来至近前。
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三十多的精明汉子,那人一眼看到了躺在草地上酣睡的男子,愣了下忙冲跟着的侍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让人小心的背起男子,这才快步往林子外而去。
“公爷这是怎么了?”看到被侍从背出来的主子,老仆明显吓了一跳。待来至眼前才发现,秦筝竟是睡着了,惊得嘴一下张了老大:
公爷自来最是浅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彻夜不眠,而且,绝不容许陌生人靠近,便是自己,服侍了这许久,至今仍无法近的了公爷的身!今儿个怎么睡得这么沉?竟是连侍卫去了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