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九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慌乱,打量了这座剑气牢笼一眼,似乎根本没把那千万道恐怖的寒森剑意放在眼中,哈哈一笑道:“江舵主,你没有听过另外一个词么,叫作茧自缚。”
话音一落,张天九骤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密集的剑气之中,选择了其中的一道,很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江景天眼中,却让他脸上露出极致的惊骇:“不可能,你,怎么会……”
“铮!”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原本看似无懈可击的剑气牢笼,突然之间如同多米若骨牌一样,轰然倒塌下去。
四处逸散的剑意,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其中有几道甚至擦着天合盟几位会长的头顶掠过,将这些人吓出一身冷汗。
只有楚中天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复杂笑意。
江景天双目赤红,好像要滴出血来一般,死死盯住张天九:“小辈,你是如何知道破解我的剑阵牢笼?”
张天九故作懵懂地摸着光头:“啊,这就破解了,我刚才就是瞎蒙的,你这剑阵也太……啧啧。”
江景天又惊又怒,咆哮道:“小辈,休得胡言乱语!”
他自然不会相信张天九运气会逆天到如此程度,居然能在数万道剑气之中,偏偏就选中了唯一的阵眼,只能说明这光头小子,一早就清楚剑阵牢笼的玄妙之处,这才会有恃无恐。
可是,这门剑阵乃是天剑宗的不传之秘,连门内的普通弟子都根本没有资格修炼,张天九又是如何得知其中的奥妙。
这才是让江景山真正感到恐怖的地方。
从意外发现对方的体修身份,到剑阵牢笼被破,一切似乎都已经超出了常理。
“小辈,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有什么底牌,如果你以为光凭破了老夫的剑阵,就能轻松活命的话,那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
尽管心中存着千万个疑问,江景天很明白,当下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去思考,只有尽快拿下这个小辈,才能挖出他的秘密。
“你很有意思,老夫现在对你越来越敢兴趣,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江景山出人意料地收回了长剑,嘴里喃喃自语,右手从储物戒上轻轻拂过。
灵光闪现。
一面黑色小鼓,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摄魂鼓!”
李淳刚一眼就认出了这面诡异小鼓的来历,当即面色大变,惊叫道:“原来十年从拍卖会上高价买走摄魂鼓的,居然是你们天剑宗的人?”
江景天冷冷一哼:“李会长记性倒是不错,只可惜现在知道得未免有些太晚了。”
楚中天脸上也露出些许意外之色。
这面摄魂鼓曾经威名赫赫,他自然也听说过,传闻是某位上古炼器大能呕心沥血之作,具有摧毁神识的作用。
一旦被敲响,只需七次,圣人之下的修士都会当场神魂破裂,沦为废人。
更为恐怖的是,只要敲鼓之人修为足够强悍,能够将其敲响超过七次,连圣人都无法幸免,除非是马上离开鼓声笼罩的范围。
只不过想要催动摄魂鼓,至少也需要大尊者境界的修士,以江景天目前的巅峰修为,应该最多能够敲响五次。
但这已经足够让张天九魂飞魄散了。
体修向来只修体魄,神魂方面从来都是其最大的弱点,如今面对神魂鼓,只怕是凶多吉少。
楚中天暗暗长叹一声,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再隐藏下去,必须提前出手了。
但就在此时,一道传音及时飘入楚中天脑海之中:“不必担心,这破鼓奈何不了我。”
楚中天心神一震,凝聚在掌心的灵力,又悄然散去。
虽然不知道张天九为何连摄魂鼓都不惧,但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来看,他的自信并非盲目,而是有着足够的底气。
但即便如此,楚中天还是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你确定能应付?这噬魂鼓一旦响起,连圣人都要退避三舍。”
体修不擅神识之道,这一点他很清楚,实在想不通张天九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拿出来。
张天九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其实我更想知道,为何楚盟主你居然会懂得破解天剑宗画地为牢的剑阵……”
楚中天神色自若,似乎料到张天九迟早会有此一问。
眼里闪过一抹恨色,低头暗叹了一声,喃喃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了,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