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劲之下,南宫秋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沉声道:“属将军,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夜芳菲慢慢地撑着草地坐起身来,唇边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冷冷地看着南宫秋,正色道:“我不会心存私恨,故意将大宋的江山拱手送给匈奴人。我可以恨冷府,恨皇上,可是我不会恨大宋万万子民。”
紧紧地咬着牙齿,仰头看着天空不时飘过的云朵,冷冷一笑,道:“夜啸天是死在自己无知之上,过于的忠义皇上,过于的相信别人,迟早要被人害死的。我夜氏一生为天下百姓征战边界,我又如何会将祖父之辈以命换取的疆土,拱手送人呢?”
南宫秋吃惊地看着夜芳菲,只见她的一双眼睛中,射出两道寒光,情不自禁地一颤抖,摇头道:“是属下误会了属将军,望将军恕罪。”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惊恐。这夜芳菲果然目光锐利,自己还未开口,她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带着的疑虑。
夜芳菲冷冷一笑,道:“从今以后,忘记你当日所有见过的一切,也包括你对我身世的认知。否则,你知道会有何后果。”
说着,轻轻地凑到南宫秋的耳边,柔声道:“南宫哥哥,就是因为你当日善心救济我与属龙语哥哥,我才知道你南宫世家也是好人。若非如此,我能得到皇帝亲令,想要封住你的口,早就命你前去征战,让匈奴人替我断绝了你这个后患了。”
伸手抓过南宫秋手中的酒袋,大大地喝了一口,沉声道:“上马。”
南宫秋沉重地点了点头,将夜芳菲扶上战马,纵身跃上马背,催马朝着大军退去的方向追去。
后方的匈奴追兵,前进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两人跑出不到十里之地,忽地听到天空传来一声鹰鸣,夜芳菲脸色一变,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巨大的老鹰从半空中俯冲下来,战马的前面。
夜芳菲心中一紧,跳下战马,跑到老鹰的身边。只见那老鹰的脚上,系着一块粉红的手绢。
心中,一阵酸涩迅速地涌了上来。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同擂鼓一般的发出猛烈的跳动,为何对那个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会如此担心?若是他能战死沙场,不是更好么?那冷府断后,不是彻底地让冷府失去希望了么?
可是,为何在听到他出事之时,心中的悲痛,竟会带着一种痛不欲生的刺痛?颤抖着解下手绢,慢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红色的字:丑女我芳,小爷已无事,身受了内伤,无法行动,只等伤好便回来与你会合,流世。
紧紧地咬着嘴唇,慢慢站起身子。那粉红的手绢,分明是女子之物。那手绢之上散发着浓郁的胭脂气味,那红字也必然为胭脂所写。
夜芳菲的心中猛然一惊,若冷流世被人所救,行动自由,断然不会写出如此含糊之言。至少,他也该说出此时所在之地。目前战事急迫,为何他只字未提战事,若是在可靠安全之地,如何不叫南宫秋前去接应回营?
此时,只能肯定一点,冷流世受伤深重,断无性命无忧。可是,他所在之地,恐怕已经失去了自由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