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关上房门,看着司马恩苍白的脸,让她坐到薄团之上。
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捻着手中的佛珠。
司马恩疑惑地看了看灭念师太,张了张嘴,又生生把话吞回肚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着灭念师太的样子,双腿盘起,慢慢地闭上眼睛。
良久,灭念师太睁开眼睛,看着司马恩紧闭的双眼之上,眼皮阵阵颤动,发出一声轻叹,道:“你既无法静心,又如何强迫自己静坐?”
司马恩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灭念师太深沉而平静的脸,垂首道:“弟子不敢打扰师太静休。”
灭念师太摇头道:“我并非是在静休,我是在等。”
司马恩奇怪地道:“师太在等什么?”
灭念师太起身,走到方桌边坐下,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你过来坐罢。”说着,拎起茶壶,给司马恩倒了一杯水。
看着司马恩喝下杯中的水,灭念师太双目中带着几分深沉的平静,定定地看着司马恩,道:“我在等你的心平静下来,一个人若是心乱,思绪必然一团乱麻。那么,你现在心中如何?”
司马恩苦笑着摇了摇,道:“世间总有不如意之事,弟子身置凡尘,纵是当日在仙女庵修心之时也未曾能禅静。”更何况,此时她的心乱如麻,火烧屁股的时候有谁能真正的静得下心来?
她感觉到非常的奇怪,纵是在知道了属芳是那属龙语的妹妹之后,心中依然对她没有丝毫的怨恨。
只是,她害怕,害怕属芳如同悬挂在头顶的一块巨石,有朝一日若是落下,必然会在司马府这个原本平静的水面之上激起惊涛骇浪。甚至,整个司马府上的人都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忽地,灭念师太眉头轻轻皱起,轻声道:“你休要听那玄贞胡言乱语,你下山之后,庵中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为师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属芳并非凡身,她的一生多有奔波曲折。可是一切皆是造化,她既去得你府上,还望你们能好好待之,其他之事也不必深究了。”
司马恩身子一动,紧紧地咬着嘴唇,低头道:“弟子明白,弟子定会以亲妹代之。自从她进得我府上,也深受我哥哥与侄子喜爱,早已经是一家人了。”双目之中带着几分失落的黯然,低头不敢看灭念师太的脸。
灭念师太轻叹一声,笑道:“还有,那玄贞口中的万恶之人属龙语,也并非恶人。你等也休要相信那江湖传闻。我再提醒你一次,双眼所见也不足为实,更何况是耳朵?”
司马恩点头道:“弟子谨记师太教诲,日后待人处事,必会小心谨慎。”吸了吸鼻子,透过窗户看着遥远的山峰,突然道:“师太,既然庵中没事情,弟子便动身返回了。弟子本事触犯过庵规被逐出山门之身,若是多有停留,恐怕让师太难做。”
她心中忽地一动,只想着尽快地赶回府上。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中一片无比的空洞而苍白。看来,这世间之上,并非只有朝第之上的官家和那深宫后院的宠落之争,纵是普通身家,也难免杀机四伏。
灭念师太脸色突变,沉声道:“你如此急急而来看我,难道是听说我处境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