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平被三哥办了难看,大舅也知道了很不赞同,也会跟常远平提,不可能再和常家结亲。那他肯定会教了常月荷不要在想。
可看现在这样子,常月荷完全没有被点到的样子,没有了她爹跟着,仿佛没有了束缚般,直接就朝他们兄妹过来,还叫三哥同坐一辆马车。窦清幽面色有些冷,“你先上车。”
常月荷看她脸色不太好,咬咬唇,还是上了她们的马车。
窦三郎本就不放心窦清幽,现在还不能带着她一块,眉头皱的紧紧的。
“三哥过去吧!我们跟在车队中间,也不会有事。”窦清幽直接让他去容华,避开来。
“那你车上小心点。”窦三郎点头,看着她上了马车,叮嘱车夫两句,又严厉的吩咐庄妈妈两句,“一定要照顾好四少爷,不得任何闪失!”
“三少爷放心,老奴就拼了命,也不会让四少爷有一点闪失的!”庄妈妈恭敬的应声,很快上了马车。
窦三郎又看一眼,转身过去找了容华。
常月荷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三郎哥咋不上车?他不跟我们一块吗?”
窦清幽看着她,“常月荷!你再换衣裳,也是个姑娘家,我哥是外男,你也念书识字,好歹知书达理,怎好跟外男接触!?”
看她说的严厉,直接喊她名字,常月荷脸色一阵涨红,“我…。我……我们是亲戚,我当你是妹妹,也当他是哥哥的。”小声的解释。
“你在建宁府差点被掳的事,回了家没几个人知道,也不会有多嘴,可你自己该领了教训才是,以后改改莽撞任性的毛病,否则出了事,你绝对承担不起那后果!”窦清幽直接把话说狠了,常家惯着女儿,他们不是她爹妈,她由着性子,他们得给她兜着。
常月荷看她说的那么狠,还说她差点被掳走的事,眼眶一红,眼泪突突就掉下来了。
庄妈妈上来,笑着道,“哎呦!常姑娘这是舍不得常老爷?要不就跟常老爷留下,父女也好有个照应!不然常老爷孤零零没有一个亲人在这打拼,还真是不容易呢!”
常月荷被她说的哭都不敢哭了,话也被岔开了。
车队行进,窦清幽拿出罗盘放在腿上,拿了本书翻着看。
这个天正炎热,坐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
庄妈妈拿出个大蒲扇,照着她不快不慢的扇着风。
常月荷看她手不离书,看的书她都看不懂看不下去,心里更觉的她是看不上她了,而窦三郎考中了秀才,学问更好,她又出了差点被掳走的事,名声不好听。她越想越伤心,越难受,到了宿头,不吃饭。
窦清幽喊她两次,见她又任性起来,也不再多喊她。
连续两天不吃不喝,常月荷脸色越来越白,嘴上也干的起了皮。
到吃饭喝水的时候,窦清幽只喊她一声,不应就不再去多劝她哄她。
同行为方便伺候的婆子看她下马车都下不来了,就劝着她吃点饭喝点水,“常姑娘!你爹把你托付给我们,你这样不吃不喝闹性子,也是给我们添麻烦。你这样不顾忌自己的身子,这么热的天,再要不了两天,你就客死异乡了。”
常月荷眼泪突突就落下来,她不吃饭,都没个人劝她,只喊个两声。窦三郎更是都没过来关心关心她。是不是她死了,也都不多看看她,就任由她这么不吃不喝的饿死了!?她差点被掳走,又不是她愿意的!当时他们要是带她一块,她又不添多少麻烦,还会差点被掳走,坏了名声吗!?
越想越狭隘,越想越难受。
歇息修整的空档,窦清幽端了碗水过来,“要死回家死,告诉你娘,你为什么想死!或者现在还没走出多远,送你找你爹去!”
不是安慰关心她,还说她!常月荷一时怒从心起,看着她冷淡的神情,一手一把打掉她端来的水,“你们就是看不上我,非要让我死了才甘心!?”
木碗被摔在地上,水撒出来,碗滚了几圈,滚到了不远的泥水上,沾了一圈的红泥水。
窦清幽看看她,转身弯腰去捡木碗。
庄妈妈忙过来捡起来,“四少爷!常少爷许是太多思念常老爷才不想吃不想喝的,不如还是把常少爷送回去吧!说不定常老爷也正想念常少爷呢!”提议把她送走。
“你们就是看不上我,要眼看着我死了!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走!”常月荷气怒的哭叫着,拔腿就朝着路上跑。
却因为两天滴水未进,跑了没几步,头晕眼花,狠狠摔在地上。气的狠狠哭起来。
“去两个人,把她搀回去,给她弄些水。”窦清幽冷声吩咐。
庄妈妈和其中一个婆子就上去,把常月荷搀起来,直接扶上马车。
容华看了眼,就喊她,“窦四!把你罗盘拿过来我看看。”
窦清幽拿了罗盘去找他,容华直接让她上了他的马车,“认的如何了?”
他不是要看她罗盘,是想喊她避开常月荷,窦清幽感激的看他一眼,“只大概认个方向。书是看不懂的。”
“哪里不懂?”容华就问她。
窦清幽就说了两个地方不懂的,容华拿了书出来,给她讲解。
窦三郎暗叹口气,心里闷燥。
常月荷还是饿的受不了,也真怕把她一个人再送回韶州府,喝了水,也吃了饭。只是看窦清幽不再回马车坐,而是跟窦三郎都坐在容华的马车上,绷着脸,一句话不说。
一行人走在山间官道上,蝉鸣阵阵,暑热蒸蒸,正是热困无力。
突然树丛里冲出二十几个劫匪,拿着大刀,大锤,喊杀着冲下来。
他们这一行是拉了几大车的果酒,所以路上车辕吃痕有些深,这些劫匪就断定他们必定拉着值钱的货物,直接冲杀过来。
带头的刀疤男恶声喊话,“识相的!把你们的金银货物全部都留下!老子就放你们活命去!否则,老子就杀了你们!”
车队的众人都警惕的看着围堵着的劫匪,全身戒备。
窦三郎脸色猛的一变,立马抓紧了窦清幽。
窦清幽眉头紧皱,脸色也变了。只知道这一带路上多劫匪,他们一路走来都没遇到,却不想是带着货物回程的时候碰到了。
“容公子!我们带的人手能挡住吗?”问他。若是不能抵挡,就要立马想应对之策。
容华神色镇定,安抚她,“不用怕!我们带的人手不多,但他们身手都非常不错。”
长青已经从马车底下抽出一柄长剑,清秀小厮顿时满眼杀气。
常月荷一看是劫匪,再也没心思想那些委屈难受的,吓的脸色发白的朝外看着,往马车后面缩。
庄妈妈拉开车帘子,两眼精厉的扫视外面那些劫匪。
“一群乌合之众!不想死的,就快快让开路!放你们一条活路!”护卫领头张羌怒哼一声,直接拔出身侧的大刀。
“呵!还碰上个硬茬儿!老子就喜欢劫你们这样的!那些妇孺弱智,一吓唬就就尿了,那才没有意思!”刀疤男哈哈大笑一声,“弟兄们!给我上!”
二十多个弟兄嗷嗷应着,喊杀着冲上来。
随行的护卫虽然身手好,但只有六个人,还要护着其他人,护着车上的货物。
双方很快打斗起来,劫匪气势汹汹,直接占了上风。
容华看形势,吩咐长青,“下去帮忙。”
“公子……”长青看着他。
“下去!”容华皱眉。
长青应声,立马下去,长剑一挥,直接杀死一个朝马车冲过来的。
血喷出来,窦三郎立马转身护住窦清幽。
容华看了眼两人,从马车后靠背下拿出一把小弓,搭上箭。
庄妈妈趁乱出来,常月荷急忙伸手拉住她,“你上哪去?”
甩开她,“常少爷好好躲在车里吧!”出来直接趴在马车底下。
兵器碰撞,厮杀的声音就在耳边,常月荷吓的死死抱着自己缩在车上,面无血色的,眼泪噙着泪。她没有饿死渴死,却要被劫匪杀死在这了!?
占上风的劫匪转眼间死了好几个,有踩着石头摔倒的,举起刀被容华一箭射中的。
窦清幽从车窗里往外看,就见长青开挂了一样,长剑凌厉迅速,转眼间,几招下就杀死两个劫匪。
旁边不敢上去杀长青的一个劫匪,看到她在车窗里看,拿着大刀就过来举起刀朝她杀过来。
一刀刺出,这边飞箭更快,直接一箭射穿他的脑袋,鲜血喷溅而出。
窦清幽睁大眼,心悸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曈昽紧缩。
劫匪手中的大刀掉落地上,也直直的扑通倒下,了无生息了。
“小四!?”容华看着唤她。
窦清幽扭头就见他还拿着小弓,满眼温润流转的看着她。
“他们这些劫匪,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好几条人命,都该杀。”容华温声道。
窦清幽点头,她知道,她也曾经遇到劫持和暗杀,只是第一次那么眼看着那么近的一个人在她眼前脑袋被射穿而死,有些震惊。
“别怕!”窦三郎也心惊,但知道这些劫匪为祸百姓,都该死。摸着她的头,让她坐好了,别往外看。
眼见自己的弟兄死的好些个,而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没杀死,更没抢到金银和货物,刀疤男怒了,吼叫着朝马车杀来。
容华双眸闪过杀意,搭上箭,一箭射出,直接射穿刀疤男的心脉。
刀疤男瞪大眼,两眼外凸着,吐出一口血,砰地倒地。
一看他们老大被杀了,那些劫匪有些退却,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