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跟孙巍一起去见他的朋友。”
“难怪,孙巍那些朋友一定会羡慕死他的!”韦芳悄悄地给姜歆拍了一张照,保存了下来。
姜歆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尴尬的笑容,这才走出宿舍。孙巍在楼下等着她,见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明显被惊艳到了。两个人在去聚会KTV的路上,孙巍有些沉默,若是姜歆观察细心的话,就能发现孙巍眼里的嫉妒、不甘、与认命。
KTV看上去挺上档次的,姜歆还有些诧异,她知道孙巍家境不算好,怎的会来这种高档KTV消费?
孙巍的朋友一共来了六个,有男有女,见到他的女朋友姜歆,果然都很给面子的夸张大叫,直夸孙巍眼光好,有福气。孙巍笑了笑,有些得意。一群人喝酒聊天,渐渐地,孙巍神色越来越不安。
姜歆只是喝了三杯啤酒,竟然觉得头晕。她觉得奇怪,这时,孙巍收到了一条短信,他看了眼,额头开始冒汗。
孙巍摸了把脸,像是才发现姜歆不对劲,关心询问道:“歆歆,你怎么了?”
“头晕。”
“才喝了三杯就头晕了,不能喝就不要喝。”孙巍赶紧将她面前的酒杯拿开,他扶着姜歆站起身,对朋友们说:“我女朋友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去休息,你们玩着。”
“这就醉了?”有个大嗓子朝孙巍吼。
孙巍歉意地摆摆手,解释道:“我女朋友不擅长喝酒,各位见谅,下次聚会,我亲自赔不是!”
见他说得这般诚恳,几人也不再坚持,直喊让他滚。
孙巍笑着打呵呵,扶着姜歆出去。
“我们回学校吧,我想躺会儿。”姜歆另一只手扶墙,意识还算清晰。
孙巍却说:“这上面有房间,我带你上去休息,反正明天不上课,不着急会学校。”
姜歆下意识反驳道:“不行,我…我不想,孙巍,你答应过我的,不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我不要去楼上的房间,你送我回学校。”都是成年人,姜歆知道去开房代表着什么。
孙巍眼光微闪,强行拉着头晕的姜歆走进电梯,并且严肃地起誓:“我发誓,我绝对不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碰你,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姜歆盯着他,最后松了口。
“那好。”
孙巍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一颗心像是在被锤子敲打,难受,很疼。
他是不会碰她…
房间很豪华,很大,床也很大。孙巍将姜歆放在床上,见她昏昏欲睡,借故说道:“我去下面KTV了,你先休息,我等会儿来找你。”
“…好。”
姜歆听到房门打开,知道是孙巍出去了。
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不一会儿,却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来。姜歆以为是孙巍,也没有在睁眼睛,只是迷糊问道:“聚会散了吗?孙巍,你回学校去睡吧,我们住一个房间不好。”
没有人回答她,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姜歆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让她大惊失色的一幕。
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长相其貌不扬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她的床边**服。那男人身边有一个大箱子,里面也不知道放着什么。
“你是谁?”姜歆酒醒了一大半。
她警觉地坐起身来,下意识去找自己的包。
她的包就在床头,因父亲身份特殊的关系,她的包里总是装着防身的工具。她翻包的时候,动作太大,裙子乱了,露出黑色的底裤。王攀看到她那双无比诱人的双腿跟蜜桃臀,脑子里激动不行。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子弹内裤,王攀打开箱子,竟是从里面拿出四副情趣手铐。
“嘿嘿,宝贝,你别做挣扎了,你的好男友已经将你卖给我了抵债,你还是乖些比较好。我手上的鞭子可是不长眼的,真要把你抽坏了,那可就麻烦了。”他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掏出各式各样的鞭子和其他工具。
姜歆冷脸微白,不是被这场面吓得,而是因为王攀说的这些话。
孙巍把她卖了!
用来抵债!
联想到今晚那三杯酒,以及孙巍固执地想要让她上楼来休息的做法,她隐约明白了孙巍的动机。
“孙巍欠你多少钱?”姜歆很佩服自己,都这样了,她的声音竟然不见慌乱。
王攀拿着手铐走进他,笑眯眯地解释道:“他老子赌博吸毒,接我三百万的高利贷,他们父子没用,都是垃圾,没能力偿还。你那好男友,就把你的初/夜抵给我了。”
“姑娘啊,可别怪我王攀不懂林香惜玉,实在是你找男朋友太没眼光了。”
王攀已经走到了姜歆面前,打算将她的手跟床柱拷在一起。
姜歆忽然冷笑,她迅速抽出包里的匕首。
灯光下,银光一闪,那匕首刺进了毫无防备的王攀腹中。
王攀瞪大眼睛,跟着,眼里浮出痛意来。“你、你竟敢捅我…”
姜歆一脚将王攀踹下床,她飞快地跳下床,床上鞋,扭头对痛苦哀嚎的王攀说了句:“我会拿走你的手机,不会让你报警也不会让你打急救电话,能不能获救,全看你的造化。”
姜歆真的将王攀的手机拿走了,她走出房间,将房门紧锁,然后直奔下楼。
监控室里,一个男人正在给另一人打电话。
“大少爷,姜小姐捅伤了王攀,还拿走了她的手机,现在已经下楼去了,我们该怎么做?”
Ansel就坐在楼下其中一间KTV包厢内,听到这话,他微微一笑。
不愧是让他着迷的姜歆,这手段,有她父亲的风范。
“等,等王攀快要死绝了再打救护车电话,记住,他不能死,也不能他好过。”
“明白了。”
…
孙巍跟一群朋友在猛罐啤酒,他像是找罪受似的,一罐一罐啤酒灌进肚子里,眼圈却红了。将自己都没有碰过的女朋友送到那个变态床上,孙巍心里也很受罪,还很不甘。
王攀是个变态,也不知道姜歆会怎么样?
被愧疚折磨,被不甘心鞭打,孙巍无能,只能猛罐酒。
砰——
包厢的门从外面被推开,所有人都诧异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姜歆。
孙巍眼瞳一缩,脸色微白,下意识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歆、歆歆,你…你怎么…”你怎么逃出来了,孙巍话没有问完,姜歆大步走近他,随手抄起一个啤酒瓶,眼也不眨地将狠狠地将啤酒瓶往孙巍头顶上砸。
“啊!”
所有人大吃一惊,都忘了阻止。
那啤酒瓶碎了,孙巍脑袋顿时开了花,啤酒跟血水一起往下流。姜歆一手还捏着瓶口,瓶子碎了,瓶口变得锋利。她又将锋利的瓶口刺进呆滞的孙巍的大腿上。
孙巍终于回过神来,痛呼连连。“啊!姜歆!别!别打了!”孙巍心里有愧,腿上插着瓶口碎渣,脑袋也在流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骇人。
这时,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纷纷上前想要去惩治姜歆。
姜歆又抄起一个酒瓶,指着想要靠近她身的男男女女。“谁敢靠近一步,我手中的瓶子就砸在谁的脸上,毁容还是送命,我都不怕。”她父母已经死了,她无依无靠,还被自己男友背叛,她今儿还真无惧。
谁敢惹她,她就削了谁。
孙巍那群朋友顿时犹豫了,尤其是女生。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孙巍痛得脸都惨白了,他抱住自己流血不止的大腿,脑袋上的血顺着脸跟脖子往下流,然而这并没有吓到姜歆。
姜歆用瓶子指着孙巍,冷声说道:“你真不是人,竟无能到将自己的女朋友送去变态的床上。孙巍,不要仗着我无父无母就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姜歆这辈子,最讨厌背叛!”当年,她的父亲就是被下属背叛,然后才被抓住。
“与你谈恋爱,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刚才那一瓶子,断了你我之间所有情分。”姜歆又将瓶子砸在孙巍脸上,孙巍再次惨叫,滚在地上抱着脸,痛呼不已。
一包厢里的人全都被吓傻了。
姜歆这完全是在犯罪啊!
“我是个眦睚必报的人,谁伤我,我就让谁生不如死。刚才这一瓶子是报复,以后见了面,咱俩就是陌生人了。”姜歆看也不看孙巍一眼,转身就走了。
孙巍的那帮朋友回过神来,帮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姜歆冷着脸走出KTV大楼,她手在抖,倒不是害怕坐牢,而是愤怒。
孙巍是她的初恋,进大学那天,是孙巍忙前忙后帮她报名,又送她去宿舍,之后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曾在半夜给她送夜宵,也曾在下雨天给她送伞,也曾在她生命时背她去看病,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那又如何,他还是背叛了她。在明知道她或许会被王攀玩死的情况下,还将她送了出去。狗屁曾经都成了笑话!
真是瞎了眼!
姜歆蹲在路边,看见救护车来到楼下,看见孙巍的朋友将他送上救护车,紧接着,另一辆救护车也赶来了,酒店工作人员将只穿着一条内裤,昏迷过去的王攀送上了救护车,也看见警察来了,在询问孙巍的朋友们。
孙巍的朋友们一致伸手指着路边的姜歆。
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时,姜歆正在警局,正在接受警官的质问。据说那王攀是个人物,他跟这些人有些关系,想要姜歆死。姜歆也放弃了为自己辩解,早在将刀捅进王攀肚子里的时候,姜歆就做好了坐牢的准备。
她被关在局子里,看着有家长来将他们犯事的孩子保走。
她木着脸,心已经死了。
她没有家长了,她的姨妈也不怎么喜欢她,只是被迫收养她,她现在已经成年了,不会有人来保她出去了。姜歆将头深深地埋下去,心里除了绝望还有悲凉。
活着挺好的,哪怕是孤孤单单的活着,也挺好。
她挺想活下去,不想被囚禁在牢笼里。
如果有人能来将她带走,给她光明,她会感激他的。真的。
就在这时,姜歆想到了Ansel,她很想给Ansel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姜歆又低下头去,你瞧,你多么可悲,你只能在这里等待被判刑。
姜歆从上午熬到中午,又从中午到夜晚。
到了夜里七点多,她吃了两个馒头,又缩在角落里,等着明天的到来。她还穿着昨天那身裙子,有几个警察看着她,眼神有惊艳。他们知道王攀是个什么人,也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这女孩倒是傲骨,可哪有如何,空有一身傲骨有什么用,什么东西都没有钱、权来得有用。
王攀是个人物,有钱有势,这丫头无父无母,王攀想要弄死她太容易了。
几个警察摇摇头,为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感到可惜。
到了夜晚八点多,警局突然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蓝色的私人订制款衬衫,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他戴着白色的薄手套,走进警局的时候,让警察以为是某个国际巨星来了。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律师,那律师戴着金边眼镜,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严谨。
那黑发蓝颜的俊美青年往椅子上一坐,直说:“我们来保人。”
警察们一愣,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可不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才钢琴家Ansel,Crawley么?
回过神来,年轻的小警察赶紧问:“先生,你要保谁?”
“姜歆。”
脸色微变,警察露出为难之色。
这姜歆,可是上面照顾过要弄进去的人,可现在又来了一尊佛要保她…
“先生,姜歆是重犯,涉嫌两起故意杀人案,这怕是…”
“奇了怪了!”Ansel眯起蓝色的眼睛,故意露出一副诧异的眼神,那警察忙问:“怎么了先生?”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未婚妻会出现在受害人的床上,为什么受害人受伤的时候浑身上下只着一条内裤。我更是奇怪,为何另一位受害人,会搂着我的未婚妻去酒店的房间。警官,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这之中的缘由吗?”Ansel笑眯眯的,而负责接待他的警察却傻眼了。
“不知警官你认为,是在什么情况下,王攀会只穿着一条内裤出现在我未婚妻的房间里,且,还被我未婚妻捅了一刀?嗯?”
警官脑袋开始冒汗了。
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律师掏出一个U盘,说道:“这里面有酒店的监控片段,我们已经看过了视频,我的当事人姜歆小姐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自卫。我们有权保释我的当事人姜歆小姐。现在,我仅代表我的当事人姜歆小姐,以***罪起诉孙巍先生,以强/Jian未遂罪起诉王攀先生…”
…
姜歆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跟着,听见牢房的锁被打开。她抬起头,虚眯着眸子,看见站在警官身后的Ansel。
姜歆呆了呆,忽然眼睛一热,有什么东西从眼尾流了下来。姜歆赶紧用手擦掉泪水,听见警察说她可以走了,她这才站起来,又因为蹲了太久,加之没吃饱,腿软头晃,身子朝一旁栽去。
Ansel快步走进来扶住她,姜歆又幽幽回过神来,刚想说点什么,Ansel赶紧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好。”
姜歆躺在Ansel的怀里,Ansel步伐慌乱。
姜歆抬起头,看到Ansel紧绷着的脸部线条,她忽然就心安了,放心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