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逍远一下船,船家就扬帆起航,很平稳安全驶过了那段布满暗礁的水域,前面的水路平坦如镜,借着强劲的风力,行船的速度快的惊人,颇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
船舱内,冷随风黯然道:“如果他所说属实,解药必须尽快配出来,否则,你性命难保。”
“管他说的是属实还是不属实,我都不想跟他打交道。”沐月夕撇嘴道,那个江逍远一看是个奸商,她不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有药方会事半功倍。”
“可万一药方是假的,我们用错药方来配药,反而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药方的真伪,我一看便知。”冷随风在医术方面的信心十足。
“就算那张药方是真的,我们也不能要。江逍远他故意绕远路在这里堵我们,他所求的事,肯定是一件不能办的事。”沐月夕被人算计怕了。
冷随风盯着手上的茶杯,眸光闪烁不定,低声道:“今夜我去偷药方。”
“不可以。”沐月夕厉声道。
冷随风用一种温和,却又坚决的声音道:“月夕,今夜是最好的机会,我势在必行。”
“你要敢去偷药方,我就跳河自尽。”沐月夕面色一沉,冷冷地道。
“月夕!”冷随风愕然。
“大小姐!”咏诗四人惊呼。
“我说到做到。”沐月夕抬高下巴,坚定不移地道。
冷随风凝视着她,清洌的目光带着三分感动三分怜惜,三分痛楚再揉合着一分苦涩,望着她,望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沐月夕回视冷随风,面色微缓,眸光似水,柔声道:“随风,我相信就算没有药方,以你的医术,你也能配制出解药来为我解毒。”
“可那花费的时间会很长,我怕会……”避开沐月夕的目光,冷随风把来不及三个字吞了回去。
“随风,伯母炼制梦千年时,可有药方?”沐月夕挑眉问道。
“配制解药与炼制毒药是不同的……”
“伯母应该留有手札之类的东西吧?”沐月夕打断他的话,问道。
“我娘留下的手札和书籍,我师父已经全部看过了,没有找到有关于梦千年的任何记载。”冷随风黯然道。若不是这种情况,冷随风是绝对不会想要去偷盗那张药方的。
“你师父会不会有所遗漏呢?”沐月夕又问道。
“绝不会有遗漏。”冷随风拒不相信阮青援会有遗漏,阮青援对他来说,不止是师父,还是他嫡亲的舅父,是这个世上他唯一承认的血脉亲人。
“药方至关重要。”冷随风还是想去偷药方。
“江逍远既然敢告诉你他手中有药方,他就肯定有能力保护药方,他的船上绝对有高手在把守,他是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这个险值的冒。”冷随风的直觉告诉他,那药方是真的,他不愿意放弃。
“你如果一定要去盗药方的话,我就跟着去,要抓一起抓,要死死一块好了。”沐月夕赌气地道。
沐月夕的执意不让他去偷药方,让冷随风又是开心又是头痛,“月夕……”
“我要下船,我要下船。”白银有气无力地声音打断了冷随风的话。白银再一次用四肢着地的方式,爬进船舱,不过这一次他没忘记把他的银面具带上。
沐月夕看着地上的白银,心生一计,唇角微扬。
“我要下船,我要下船。”白银努力地向前爬着。
“白银大侠,很抱歉,这船已经离岸了,你暂时下不了船。”咏诗低头对白银道。
“让船家靠岸,我今天一定要下船。”白银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他要下船,再不下船,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不行,两边都是悬崖绝壁,船没法靠岸。”缀墨告诉白银实情,他暂时没法下船。
白银翻身四肢伸直的躺在地上,哭诉道:“冷小子,你实在太过份了,天亮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晕船晕的把昨夜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白粥全吐了出来,那可是用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银子啊银子,我白花花的银子损失了一两,一两可以买好多东西,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心疼,好心疼啊!”
冷随风自顾自喝茶。
“沐小狐狸,你们沐家是不是要穷得没屁打了,你连碗白粥都要收钱。还收那么贵,卖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白银数落起沐月夕来了。
沐月夕柳眉一挑,这块白银的气焰蛮嚣张,还敢叫她沐小狐狸,不知悔改的家伙,应该要好好教育。眸光微转,满脸同情地叹道:“白银大侠,晕船很难受吧?”
“废话。”白银送给沐月夕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有一种药,吃了以后就可以不晕船的。”沐月夕开始下钩子。
白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箭步窜到冷随风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冷随风一时不察,落入他的手中,唾沫四溅地吼道:“冷小子,你有不晕船的药,你居然敢藏私不给我吃,害得我吐了这么久,你这个坏小子,我不教训你,我妄为你师叔。”
“白银大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药是冷随风给我的?”沐月夕不悦地反问道。
“哼,不是冷小子,难道是你自己配出来的,昨天我可问过你,你说你不会医术的,难道才过了一夜,你就会医术了?还能配得出防晕船的药?你是天才啊!”白银毫不示弱地反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