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笑着说道:“我刚才教训了一下这几个不听话的小儿,没什么事的,惊扰了诸位将士,竟然打断了你们的欢饮。”
屈辛回道:“你们这里打架的动静那么大,远在宴会堂都听得真切,尤其是你这个大嗓门,一声断喝,能传出去几十里。宴会堂上的歌舞刚散,就能听到你这里的呼喝之声的。”
周绍咧着嘴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一丝得意,有一丝尴尬。屈辛担忧地看着苏秦,问道:“苏丞相确定不让我们跟随你一起行动吗?听说你要深夜入宫,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苏秦冲着屈辛微笑,回道:“屈将军多虑了,我到宫中走一遭,不过是去处理一些紧急政务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危险的。”
他说着,就马上带着周绍,跟随着御林军前往邯郸宫而去。屈辛在他们的身后,注视着苏秦和周绍的离开,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片忧虑之色。
屈辛从自己的身世中,对于宫廷的争斗有着切身的体会,他的父亲屈建曾经是楚国的宗正,他一贯与当时尚为太子的熊槐不睦,后来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太子登基的前夕,其中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所谓伴君如伴虎,朝夕之间,昨日还是红极一时的宠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倾朝野,转眼到了第二天,却可能沦为阶下囚,甚至是被极端地处死。
屈辛从御林军的来势中,隐约察觉到了苏秦此行入宫的危险,说不定有一场宫中的阴谋正在暗暗筹划,等着他呢。
屈辛有心劝说苏秦不要前去,但但苏秦好像是担心合纵大会生出变化,执意要去亲自看看情况。屈辛自己也想随身前往,但苏秦根本就不答应,大概也是考虑到屈辛是楚国人,与他随行去见赵侯,不太方便吧。
屈辛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宴会堂,此时堂上尚且还有一大半的宾客留着未走,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手执短箭,做着投壶的游戏,在一丈之内,能把短箭投入壶口的人,有权豁免一杯酒,而那位没投中的倒霉鬼就要被强迫着喝下去惩罚之酒。
军中无以为乐,将士们一般都喜欢做投壶的游戏,一方面是打趣,另一方面也能锻炼眼力,还因为军中箭簇都是现成的,因而这投壶之戏,便成为了军中的常戏。
今日诸位将士在观赏歌舞表演时,就有那不好歌舞的人心中痒痒,想要尽快呼朋唤友地玩耍投壶游戏,奈何咿咿呀呀的歌声不绝于耳,长袖飘飘的舞女转个不停,他们岂能在此时刻,大呼小叫地投壶?
苏秦离开了宴会堂后,屈辛就叫来了陈丹,向她转述了苏秦叮嘱的停止歌舞的指令,陈丹于是就下去准备乐舞散场。
乐舞表演刚一结束,屈辛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周绍的呼喝声音,他于是率先冲出了宴会堂,要去给周绍助拳,随着他奔出来的还有二、三十位将士。那些没有动窝的宾客就在此等候的工夫,开始了自娱自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