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仪举起了酒杯,向众位宾客敬了一杯酒。他的话语和举止分明就是要结束宴会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分明,于是众人也就干了杯中之酒,然后各自准备离去。
张仪特地命郑成带领着十几位随从的便衣武士,把准备好的钱财又抬到了两位楚国最重要的人物的马车里。
这两人当然就是太子芈槐和令尹昭阳。太子芈槐多饮了很多酒,已经有些醉意,他不住地问起嬴晗的下落,说他自己想要去找嬴晗一叙。太子的随从人员在屈牧的指挥下,将芈槐半拉半拽地架扶到了马车之上,几乎是强行着将他带走了。
屈牧如此做,也正是为太子考虑,他一个喝醉了的人,去见秦国公主嬴晗,说不定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呢。殊不知这老王病重期间,太子须要斋戒度日,严禁与女子偷偷欢乐的,有了别火,也要压在自己的身体里,不能乱了方寸。
况且,这是什么地方?是楚国的上舍,人多嘴杂,刚才太子的言语中间,已有很多不合时宜之处,估计也被上舍中的佣人们听了去了。譬如什么给老王以联姻冲喜什么的,说不定明日就传遍了郢都城了。
如果再不管束着太子,他真要是进到了秦国公主的房间,长久地不出来,那还不得让人传他的闲话。屈牧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后果,出于对太子的忠心保护,也为了自己快要到手的权势,他也决心拦下了太子芈槐,将他强行带回到宫中,继续他的斋戒和祈祷的生活。
趁着屈牧带走太子芈槐的乱乎劲儿,张仪把昭阳送到了他的马车上,昭阳与张仪拱手作别,说道:“你我分别为楚、秦两国的国相,自当携手为两国做些有益处的事情,不知张丞相你怎么想。”
昭阳的语气颇为客气,因为近日站在他面前的张仪,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落魄的书生。而是堂堂大国之相,若论国家的实力,秦国要远胜于楚国,若非是为了秦国大军从渑池脱险,张仪这个秦国的丞相怎么肯来到楚国宴请他昭阳。
昭阳对此十分清楚,所以他才会与张仪攀附关系,套套近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为楚国争取一些好处。此时天下方乱,各国的权臣得罪了本国的君主和势力雄厚的权贵,莫不选择奔逃到他国,已是常态。昭阳何必在张仪面前摆谱,以绝了自己的一条可能的退路。
尽管他对苏秦也没有什么很深的怨仇,此刻如果是苏秦站在他面前,他也一样显得亲热和相知相熟。昭阳已经是官场的老油条,一生都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官场人际交往很是熟络。
张仪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看出昭阳的结交和拉拢之意,伸出手去,热情地拉住了昭阳的手,说道:“我张仪能得到昭令尹的垂青,十分荣幸。明日我还要到昭令尹的令尹府去拜望一下,单独与令尹大人相叙一番,不知昭令尹是否方便?”
昭阳听说张仪前来拜访,还以为他是有意联络交际,建立友情,所以爽快地回道:“那我明日就在令尹府上恭候张丞相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