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宁钧,他是久经沙场的勇将,从千军万马之中杀进杀出的武人,这时他不退反进,率领着手下的将士逆行而上,一路寻找着韩国的主将许牧和中军的位置。
与宁钧相随的其他诸侯将,像景封、季吉和冯度,看见韩军溃败的惨烈状况,早已被吓得双腿发软,他们见宁钧还是不顾危险地向前冲,纷纷偷奸耍滑,装作被人潮阻挡,故意落在后面。
只有宁钧在洛阳勤加操练的五百多军士,严格地遵守着将军的号令,纪律严明地紧随宁钧前行。宁钧的手下兵精虎猛,队列整齐,与溃逃而散的韩**队对比十分鲜明。
宁钧赶到了渑池城与崇光城之间的一处山口,正遇到了韩国的中军部队,他远远地望见了中军的大纛旗,上面尽管已经沾满了泥水,但是隐约可见一个喷火的圆环,中间写着一个斗大的“许”字。
从纛旗上看,那里正该是韩国主将许牧的行辕所在,宁钧于是带着自己的部下追了过去。
等到宁钧赶到许牧的近前时,许牧还以为是秦军杀到了韩军的腹地,吓得脸色发白,差点从所骑的战马上掉了下来。
他本来应该是坐在战车上指挥作战的,但大概是由于溃逃之际,战车行动不便,所以就临时找了一匹战马,骑着马儿向崇光城逃窜。
宁钧向许牧喊道:“前面是韩国太尉许牧将军吧,我是苏秦丞相派来增援韩军的部队,请借一步说话。”
许牧听到了宁钧的喊话,才定下了神来,他此时也顾不得自己主将的身份,骑着战马,直奔宁钧而来,到了近前,两人都下了马,相互拱手行礼,互通了姓名和身份。
许牧见宁钧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英气逼人,心中暗赞:“好一员虎将!有了此人的帮助,我韩军说不定能摆脱秦军的追击。”
许牧简单地向宁钧介绍了战况。原来,起初许牧率领的部队进入到渑池地区时,并未受到秦军的阻拦,但是当他们距离行军的目的地上官城还有七、八十里时,却在一个山谷中遭到了秦军的猛烈攻击。
几阵箭雨下来,韩**队就折损近三分之一,然后成千上万黑压压的秦军就向他们发起了极为猛烈的冲杀,韩国十来万大军霎时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阵型早已溃散。
无奈之下,许牧向韩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是他们后撤的方向也已被公孙延所率领的三万多秦军给封住。许牧所率的韩军顾不得阵法,夺路而逃,四下奔溃,漫山遍野地向着崇光城所在的方向逃窜出来。
如今秦国大军紧追在后,韩**队已丧失了一丝一毫的抵抗能力,只顾着跑路,惟恨父母少生了两只脚,丢盔卸甲,乱不成军。
宁钧听罢许牧所述,他更是心急如焚,他向许牧说道:“当今之计是要组织起有效的防守,否则,韩国大军逃回了崇光城,恐怕连崇光城都守不住,还得继续向后方转移,那样,韩国的都城新郑也会受到危险。”
许牧抹了抹脸上的泥水,回道:“宁将军所言极是,可大军已然分散,如何才能集中得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宁钧看许牧满腹苦水,束手无策,心想:“韩国怎么任用这么一位草包将军做太尉,估计又是个靠着溜须拍马才扶摇直上的阿谀奉迎之徒。”
他厌恶许牧,但是却不能不思解救韩军。宁钧乃沙场惯战之将,什么阵势没见过?胜利的情形下如何乘势而上,失败时如何挽救败局,他当然都是经历过多次的。
宁钧此时已经有了盘算,以坚定的语气告诉许牧:“许将军如果就这样逃回新郑,想必韩侯也不会轻饶于你。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展开自救,尽量减少损失,保住崇光城不失。”
许牧见宁钧临阵丝毫不慌乱,威武稳健的大将之风十足,他也受到一些鼓舞,听到宁钧的分析,他深表赞同,头点得向鸡啄米似的欢实。
宁钧于是就当仁不让,代替许牧主持大局,他吩咐许牧道:“许将军不能再向后退,如果你都刹不住阵脚,那其他的韩军都会跟着你退,连那些想抵挡的志士也被带着向后席卷而去。”
许牧一脸苦相,说道:“我也不想后退,可是后面的秦军追赶甚急,我们难以抵挡啊!”
宁钧说道:“秦军善于弩箭之阵,以慑对手的魂魄,如今他们也在追赶之中,自然不能摆出箭阵,而且他们也拼命向前追赶,也无稳固的阵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