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是人仙之体,又怎会当真将凡俗中事放在心上?老朽明白了,除了圆圆这个不肖子孙外,程家尽有国色天香的人物,如果真人喜欢,老朽可随时奉上......”
“你倒是‘有心’,不过本真人脾气古怪,却偏偏爱与凡人结交,圆圆现在是我的好朋友,我就是要为她撑腰,你又当如何?”
“呵呵,真人这是难为老朽啊。真人固然是人仙修为,却毕竟是孤身一人,老朽虽不才,程家却是数百年的基业,历代先人虽去,却也未必没有留下种种手段以防外敌,真要拼命的话......嘿嘿.......”
“你嘿嘿什么,便秘啊?”
“真人未免欺人太甚,需知老朽还未曾手段全出,并非是怕了阁下!”
许长生哈哈一笑:“正要你手段全出,正要打服了你。程老鬼,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吧!”
“小辈,你这是找死!”
程天龙怒吼一声,好端端的天门炸裂,从中飞出一道血光,分别投入到面前的三碗‘清水’中。
原本在碗口处升腾盘旋的银色水雾立成血雾,似乎有物体蠕蠕而动,每团血雾中都孕育出来一个狰狞的虫类头像!
这些虫类头像并非是普通的蛇蝎蜈蚣,而是在不停的变幻中,蛇首、蝎身、蜈蚣尾......却偏偏都生着一张人面,看那五官样貌,隐隐正是程天龙这老家伙。
“呵呵,果然如此。张松溪真人在《诸方四夷正术大全》中曾言及:举西南三地,有巫降、请祈、炼尸等法,处华夏之偏,四夷之正。
其中尤以蛊术为最,又分天、地、人三等,人蛊者,豢虫而斗,取存者为蛊,用以击人,千里可斩;地蛊者,直取灵物为蛊,不豢斗而主蛊有情,常以一生得一蛊,呼为本命;天蛊者,以自身为蛊,斗百虫,百虫即我、我即百虫,可称万灵!
呵呵,可惜啊,像你这种天蛊者,如果在西方世界当个英雄,那就是个老蜘蛛侠了,你却偏偏不知自重,与虎谋皮,该打屁股!”
程天龙显然是要拼命,许长生却毫不在意,随口调笑评点,可惜他为何不去做西方的蜘蛛侠、蚁人这种英雄。
程天龙也不应答,张口又是几道血箭喷出,三团血雾仿佛烈火见油,蓬然而起,化成滔滔血海,缓缓向程子良的院落压去。
不过也只有程家人目睹异像,知道老太爷又在大显神通了,若是站在程家外面看去,目光却会被禁制所阻,只会看到程家上方云雾闭锁,根本看不清其中状况,倒是不会惊世骇俗,引得国家来人调查。
这片法力所化的血海明明离地高有百尺,可在血海下方却会感受到庞大的压力,程家院落中的花草树木尽数折腰,就连程家子弟也感觉如同负上了一两百斤的重物,想要活动一下都很困难。
全家上下只有程家大少爷可以面不改色步出庭院,远远望着二弟程子良的院落上方血海厚如山岳,目光微微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许长生所在的位置是压力最大之处,就连用来支撑小楼的几根栋梁都被压得‘咔咔’作响,还是他稍稍放出法力抗衡,这座小楼才避免了倒塌的危险。举目望去,只见血海中有一物正在翻腾,正是一条似龙非龙、似蛟非蛟、似蛇又非蛇的怪物,昂着一个小山般的头颅,额顶伸出几十条蓝汪汪的触角,每一个触角上都生了一张人面,隐隐是程天龙的样貌。
这条不知为何名的怪物身长足有半里多,粗如水缸,周身覆盖着脸盆大小的赤色鳞片,却偏偏生了一条粗有十人合抱的蝎子尾,尾尖丛生着无数蓝色倒刺,显然是蕴有剧毒。
程天龙长啸一声飞出窗外,投向这怪物之中,两者瞬间相合,这怪物便又涨大了两倍,那触角上的几十张人面更为清晰,每一个都是程天龙的样子,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如大将军横眉立目、有的如纯情少年般脉脉含情......几十张人面宛然就是几十种表情,看得人心生怪异,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几十张人面盯着许长生看了许久,忽然同时大笑,或阴沉、或霸烈、或清越、或银荡,刺人耳鼓、引人发狂:“嘻嘻、哈哈、呵呵、嗨嗨,区区人仙便了不起麽?程家‘万灵蛊’出,除非你炼就地仙的冰肌玉骨,否则地仙之下,触之便为血泥!
小子,你可怕了麽?若肯跪在老祖面前连磕十八个响头,老祖或可收此神通,饶你一命,否则可怜你一身修为,顷刻间就要粉身碎骨啊!”
“是麽?”
许长生微微眯起双眼看了这怪物一眼:“你这条怪虫还真是刮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