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孙策本是傲我的脸色凝重起来,淡定的表情褪色,取而代之的则是骤起的惊异。
正如甘宁所说,上游方向,顺江而至的并非是什么火船,而是数不清的巨大竹筏,其数量之多,几乎把整个江面都给拦腰截断。
孙策立时明白了齐军的用意,吕蒙可是早想到他会有所防备,所以干脆把整个江面全用火筏覆盖,如此宽阔的火势,叫他的舰队避无可避。
“吕蒙这小子,竟然……”
惊愕中的孙策,脸上涌动着恼怒与惊异,暗咬的牙齿,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甘宁见状,急道:“主公,敌人的火筏尚有里许远,现在掉转船头撤兵还来得及,若待火筏再逼近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此言一出,孙策浑然一震,脸上惧意陡生。
他极善水战,生平也不少用火攻之计,他当知清楚中了火船之计会是什么下场。
权衡半晌,孙策一咬牙,恨恨道:“罢了,没想到袁方如此奸诈,速传令下去,让全军掉头向东撤退。”
令旗摇动,撤退的命令由旗舰下达。
那一艘艘战舰上,本是斗志昂扬的江东军士卒,面对着横江而来的火网,也已慌了阵脚,但见撤退的号令下达,各舰便忙不迭的掉头,不顾一切的向下游撤去。
岸边处,目送着孙策汹汹而来的舰队,仓皇的掉头而去,看着漫漫的火网继续向下游推去,再看着自家的舰队,耀武扬威的尾随追击,静观其变的袁方笑了。
郭嘉的这条计策果然够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江东军逼退,尽管看样子不能一举烧毁敌人的舰队,但目的却已经达到。
此战的目只为攻下樊口敌寨,打开通往柴桑的大门,而非全歼孙策的水军。
如今见着敌军水军已退,袁方也毫不迟疑,当即下令所有步军,沿着江岸一路往十余里外的樊口渡杀去。
数万的步骑大军,疾行如风,半个时辰后,樊口敌营便映入眼帘。
此时,孙策的水军也已撤离至水营一线,本欲退入水寨,就地自守,但不幸的是,紧随而至的火筏却毁灭了他的意图。
江东军的水营中,有不少栈桥都延伸至水中,火筏这般撞将过来,整个水营很快就会被点燃,而水陆二营彼此相连,水营一但起火,旱营很快也要被殃及。
孙策若是选择退入水营,就等是把他的几百艘战舰,还有三万多水军,统统的都跳进了自掘的火坑之中。
万般无奈之下,孙策只得弃了樊口寨,率领着惊惶之师,向着柴桑方向逃窜而去。
孙策这么一撤,可算苦了留守在寨中的,和他的数千曹军。
因是孙策军撤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通知寨中留守之军,当曹丕惊觉,打算乘船撤退时,上游的火筏却已袭至。
那一排排的燃着熊熊烈火的巨筏,挟着顺流的冲势,轰轰的撞入了水营之中,只顷刻间就将栈桥和停靠的战舰点燃,紧接着,火势顺着栈桥,一路向岸上蔓延而去。
眼见战船被烧,火舌扑卷而至,惊恐之下的曹丕,只能放弃了从水上撤退的想法,急是率军奔往旱寨,试图从陆上逃去。
当曹丕和他惊恐的士卒,逃仓皇的逃出营门时,却惊恐的发现,一支虎狼之师已列阵于营外,无数双嗜血的眼睛,正饥渴的盯着他们。
袁方立马横刀,傲然立于阵前,英武的脸上,涌动着狰狞的冷笑。
面对着惶恐的曹军军,袁方心沉如铁,那饮血无数的画戟缓缓抬起,向着敌营狠狠划下。
天崩地裂的喊杀声如潮而起,蠢蠢欲动久矣的数万大将铁骑,如决堤的洪水,挟着辗杀一切的威势,势不可挡的扑向敌人。
这几千曹家水军,人心士本来就低落,陆上的战斗力更是极差,如今面对着十倍之敌,泰山压顶袭至的齐军,那几千惶惶的曹军,转眼间就士气土崩瓦解,抱头四面鼠窜。
这一次,袁方并没有冲杀上阵,而是选择驻马欣赏他的将士们的表演。
而今以十倍之军辗杀敌人,袁方又怎么需亲自动手,只乐得看将士们表演便是。
那些惶恐的曹军,后有烈火烧了屁股,前有虎狼之士围扑而来,一千多无处可逃的敌人,死的死,降的降,转眼就被辗杀殆尽。
乱军中的曹丕,既是绝望又是愤怒。
身陷绝境的他,目光穿越层层的围军,瞥见了那“齐”字皇旗下,那横戟而立的皇者。
曹丕zhidao,那必是袁方无疑。
“不想这姓袁方这奸贼,竟是如此奸诈,如今我身陷绝境,已是无路可逃,难道,我曹丕,我曹家,当真要覆没于这奸贼之手吗?”
绝望中的曹丕,仰天大叫,悲愤万分,只恨老天不公。
环顾四周,部下越战越少,他确已身陷重围,无路可退。
这时,身边的,却怒喝道:“主公身为曹孟德之子,岂能这般灰心丧气,典某就护着主公,杀出一条血路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