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主摇了摇白头:“这是个迷。鹰部族是虎安山最早的的一支部族,他们对这一带,就像自己的花园那样熟悉,应是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于是走为上。”
大洞主继续讲往事——
丹部族进了龙水峡,常出去寻白虎巴人复仇,同时也严防鹰部族和盐部族的复仇,见到这三种人,不问青红皂白,先杀了再说。
后来,白虎巴人在龙水峡出去的路上布施了强大的法术和强大的“鬼兵”。
虎安山历史上最有名的大首领瞫武子布置的“鬼兵”,实际上起了双重作用:丹部族人不敢从“鬼路”出来,外面的人也不敢从“鬼路”进去,除了以寻找“臷宝”为最大使命的梦幻谷盐部族武士。
龙水峡大洞人,被严令禁止越过“龙脊石”,更不允许从“鬼兵路”出龙水峡,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止是对白虎巴人巫术的害怕,还是因为若被虎安山人发现有人从那条路活着出去,龙水峡就不会再被虎安山人视为第二大险地,龙水峡神秘的面纱就可能被揭穿,这对隐藏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听到这里,木莽子又傻乎乎道:“既然那东西并不能取得宝藏,还他们便是,何必要死这么多人?”
大洞主道:“你说得,也有些道道。为那宝物,死了我们多少人,就是我们的战神,也死于臷宝的阴谋。
“我们已经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更没有理由不找到那批宝藏,振兴部族。否则,对不起做鬼的先人。
“同时,我的先祖、大洞第三代洞主,还有一道非常重要的遗令:若是实在无法取到那批宝物,也不能落到其他任何部族手中,更不能落入白虎巴人的虎口,必须等到白虎巴国被灭,将那批宝物献给新的国主,以此大功,让恩准我丹族人结束流浪,回归郁水故土,先人们堂堂正正享受牺牲。”
木莽子、龙佑都不说话,但他们的思维有时代和民族的明显局限性,不会对那洞主的这道遗令,以及盐部族女首领的那道遗令的正确与否作出评判,他们都会为祖宗,特别是有英名的祖宗作出的决定而赴汤蹈火,否则就不是巴人。
木莽子想的是另一个问题,道:“盐部族与丹部族的仇,到底没有与白虎人的仇大,既然那上面的图案并不能认,握在手中,也无用处,不如与丹部族讲知,共同取宝藏。”
洞主看了木莽子一会儿,才笑道:“这看似聪明话,其实是傻话。目今,整个丹涪水都在白虎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根草,一颗树,一块石头,一把灰,都逃不过他们的贼眼,何况是富可敌国的宝物?
“一旦藏宝洞被发现,最终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吗?不会!最终,会用到白虎人的竹叶剑尖上去!依我看,臷宝现在的状况,是我们丹部族手上有钥匙,但解不开上面的秘密;解得开秘密的盐部族,又没有钥匙。如此一样,反而那批宝藏是最安全的。盐部族那些蠢货,哪里会想到这些!
“白虎人两次抢我丹族土地,杀我大批族人,此仇不共戴天,世代不恕,宁可臷宝被毁,也绝不能给白虎人留下一丝的机会!天下大乱,白虎巴国撑不了多久,巴国灭了,才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大洞主说的竹叶剑,就是柳叶剑———-据有人考证,巴人居住地普遍多慈竹,而竹叶与柳叶形状相近,或许巴人剑是仿竹叶而来也不一定,更有人认为“柳叶剑”当称为“竹叶剑”,无实质差异,不争论。
木莽子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狐狸,想得还真多,考虑的事情,的确与众不同。
洞主说完,长长的叹一口气,又咳嗽数声。
龙佑、木莽子想要上前帮他,洞主挥手止住。
大洞主这一席话,龙佑如听天书,过滤不完的信息,估计傻儿木莽子根本没听明白。
龙佑又问了好些问题才终于消化了,搞明白来龙去脉,认为重任很快将要落到自己身上,起身施礼:“洞主,你讲这些旧事,是要我做什么?”
洞主示意龙佑坐下,道:“现在看来,我们被挤在这峡谷里,盐部族却已经比我们强大。
“多年以来,每隔几年,盐部族人便要进来寻宝一次,劫杀一次,有几次差点就得逞了。
“昨晚一战,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心惊肉跳。我老了,无力上战场,但并没有闲着。
“我慎重考虑,只有一个办法能保全那批宝藏:将臷宝交给你二人,先带出龙水峡。
“你们找到我们在龙溪口的人,先隐藏起来。以后的事,我自有安排。这叫瞒天过海。至于到龙溪口联络我族人的办法,我会告诉你们的。”
大洞盐部族在龙溪口苴氏部族隐藏有人,这是木莽子不知道的绝秘,他至今也不太明白这洞主为何会将这一件丹部族的大事交给自己这样一个外人,但有一点他比较清楚:如果拒绝,度群芳、兰回,甚至包括那美人和自己,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