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不明。
卜处长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
瞥着闷头不做声儿的连翘一眼,卜亚楠很快便将手里的档案袋拿出来摊到桌面儿上,认真地汇报。
“老大,刚接到总参二部军情处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成功截获了nua首脑艾擎与卧底在我军内部的特工021号的联系记录……”
不知道为啥,见到那透着冷的眼神儿,连翘觉得自个儿的心脏跳得很快!
艾擎!
什么样的记录能这么快锁定内鬼?
要说电话联系,那她自个儿不也与艾擎通过电话,不是最容易让人怀疑的?
“哦?”
淡淡地瞥了卜亚楠一眼,邢爷面色淡然,手指随意在桌上敲了敲……
倏地,面色转冷。
“我到是有点儿奇怪了,以往那么长的时间,他们都截获不到,现在到是挺容易就弄明白了?”
邢爷是什么人,他心里更清楚艾擎又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轻易就找到,那这么多年的争斗,不过自己太弱智,就是艾擎太傻逼。
早他妈的完事儿了,还等到现在?
瞧着他的黑脸,老实说,卜处长还真是个能绷得住脸儿的。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即便她明显感觉到邢烈火话里的怒意,还是丝毫都没有怯场,微微一顿后,反而直接望向连翘冷声说。
“老大,根据这些资料显示,连参谋有很大的嫌疑——”
卜亚楠这话一出口,就跟石头投入了湖水里似的,一荡一圈,瞬间就让两个人心里翻滚起来。
微微一眯眼,连翘心里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瞥向了旁边的邢烈火,而后者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拧得像根麻绳似的,很纠结的样子——
冷冷地扫了卜亚楠一根,然后他将握在心里的水杯一放,就将桌面儿上那个密封的档案袋打开。
越往下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越往下看,越觉得疑云密布。
这是一份由总参二部情报处做的分析性材料,所谓分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一切的内容都是基于一些事实推理出来的,比猜测这个词儿又更为精准一点儿的结论。
上面简单来说,理由有三个:
第一,艾擎给连翘的几通明电电话,全被精明的情报处人员给弄成了暗语密码,而且得到了精确‘破译’。
第二,根据那个在反劫持训练中存活下来的nua份子的口供招认,那天他俩受了nua艾擎的安排,为了配合特工021号的工作,声东击西将人引离了加工厂,并将藏在仓库里的一些重要物资和文件焚毁。
同时,nua高层命令他们,必须牺牲性命,为021立功继续潜伏提供方便,而饶幸存活的他,在受到引导和再教育后,决定将功补过,坦白从宽,供出了021就是连翘的事实。
第三,据情节处特工查证,在nua组织的高层,有一个代号叫花蝴蝶的女人,与连翘关系匪浅,至于如何匪浅,资料上没有细说。
很荒谬,很荒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更为可气的是,在这个档案袋里还有一份内部决议——
综合上述情况,连翘同志不适合再担任红刺特战队机要参谋一职,责成军事检察院立案调查,若上述情况属实,应提交军事法院裁决审判,或上述情况查无证据,也必须调职或勒令转业。
千万别疑惑,第二点是千真万确的,即便没有证据,她也干不成了——
在这种涉及重要机密的保密部门儿,人人都知道,污水只要泼得准,没有人去管污水的来源。
这话更准确点儿说,宁错勿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用曾经某位人士的话来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所以,基本上来讲,凡是被内部怀疑为疑似内鬼份子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一律屏弃在核心部门之外。
这就是现实。
这么一会儿工夫,连翘端详着火哥的脸色,心里跳得那叫一个欢实啊!
不管怎么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她向火哥伸出了手。
略一寻思,火哥将资料递给了她——
这叫什么事儿啊?
明显找事儿,明显是人家给她下的套儿呢……
看一眼那该死的分析材料,又看一眼皱着眉头的火哥,再调过来看着分析材料,连翘心里恨得牙根儿痒痒。
不过,有卜莫愁在,她就是死也得将脸上的褶子抹平了,不能让她看笑话。
所以,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火哥,我这是被姓艾的给阴了?”
冷冷地蹙着眉,邢爷的脸上比起她来可要吓人多了,冷哼一声儿嗤道:“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