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有个懂得理财、又懂得收拢民心的行家,那是非常重要啊!
……
重庆明显跟别的地方不同,这里几乎看不到黄包车的影子。
山城嘛,拉黄包车还不得累死!
惯用的交通工具是滑竿,两根结实的长竹竿绑成担架,中间架着竹编的躺椅。周赫煊和张谋之坐在滑竿上,轿夫抬着滑竿爬坡上坎,感觉摇摇晃晃的颇为舒服。
别说跟天津、上海比,就算跟九江比较起来,此时的重庆都显得很落后。
基本见不到什么现代建筑,到处是传统的木楼或者竹篓。刘湘在这里悉心经营也才一两年时间,重庆暂时还没发展起来,可能过几年会有比较显著的变化。
二人带着随从,从朝天门一路来到菜园坝,把机器安置好以后,便准备在附近找旅馆歇息。
就在此时,迎面走来一群人,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抬着周赫煊的两名滑竿挑夫,也连忙避让,差点把周赫煊给摔下来。
一匹拖着架车的川马因此受惊,直接把街边的小贩摊位撞翻,小贩立即和车夫争论起来。一个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另一个只愿赔毁坏的货物,吵得是不可开交。
引起骚乱的是个大胖子,他也坐在滑竿上,不耐烦地说:“闹啥子闹,滴点儿大的事,硬是奔得青红白脸的。好多钱嘛,我来赔!”
小贩立即笑嘻嘻地上前说:“哈公,一点小买卖,不值几个钱,两块大洋就可以。”
“给他两块钱,”胖子挥手对随从说,“搞快点,不要耽误我看川戏。”
周赫煊听到小贩称呼胖子叫“哈公”,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他出声问道:“可是范司令?”
乍听到标准的国语,大胖子有些愣神,疑惑地看着周赫煊问:“你是哪个?咋个认得到我诶?”
“鄙人周赫煊。”周赫煊笑道。
大胖子对手下嘀咕道:“莫不是哪个来重庆公干的中央大员,一口官话倒是说得有板有眼的。”
他手下还真有明白人,立即回道:“哈公,这位先生可了不得,是个名满天下的大学问家。蒋总司令都要读他的书,还把他的书印来发给当官的读!”
“啷个厉害呀!”大胖子吃了一惊,自言自语道,“吔,看不出来哟。他咋个认得到我呢?”
手下拍马屁说:“说明哈公已经声名远播了,连大学问家都晓得你!”
“嘿嘿,要得,要得,”大胖子连忙从滑竿上下来,高兴地喊道,“周先生,一起去听戏嘛。我范哈儿做东,保证让你在重庆耍得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