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死刑起步”这四个字,杨冬浑身一颤,闭着眼睛大喊:“你在说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为什么绑架我!我家里很穷,没有钱给你们!”
“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如果你的回答有助于我们的调查,我们可以考虑向检察院及法院提出申请,减轻你的刑罚。”钟主任完全无视杨冬的喊声,继续自说自话。
杨冬这会儿也明白了,自己跟刘金牙的交易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既然查到自己头上,再怎么装傻充楞都于事无补,联想到刘金牙曾说的那句“变控中心不讲究证据”,杨冬面如死灰,改口说道:“我要联系我的律师,我是华夏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你们无权这样对待我,在我律师没有到达之前,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钟主任还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审讯室外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杨冬真有意思,恐怕是英美电影电视剧看多了,连脱身的手法和逃避审问的台词都照搬过来,这不是在搞笑吗。
杨冬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壮汉从审讯室的角落里走出,在杨冬额头太阳穴插上电针,按下电椅上一个按钮。
电流脉冲涌进杨冬的头皮,其他人听不到声音,但杨冬能听见那响彻脑腔的嗡嗡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想挣扎,想惨叫,但他动不了,审讯专用的皮带将他牢牢绑在了电椅上,只有双手还能活动,而这双手虎口的肌肉正在疯狂跳动,手指也开始诡异地扭曲。
杨冬咽喉深处发出着低沉的呜咽声,像一条被人乱棍打成重伤,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狗,在临死前发出哀鸣。
这种声音伪装不来,如此程度的电击会使受刑者产生无法忍受的剧痛,并产生强烈的濒死感,这是真正能让人体验死亡的恐怖刑罚。
半分钟后,电击结束,杨冬口腔鼻腔往外渗着粘稠的血液和口水、鼻涕,滴在他的黑色风衣上,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痴呆患者。
“第一个问题。”钟主任垂下目光,压下心里的不忍和同情,开始发问。
“钟主任。”耳机里传出齐心吾的声音,“先从一个简单问题开始吧,问问他,为什么要化名杨小千。”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自称杨小千?”钟主任收拾好心里复杂的情绪,目光再次转冷,盯住杨冬肌肉僵硬的脸。
“喝——喝——”
杨冬没有答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呼吸着,那力气比他为了赚够学费而去工地搬砖时用的力气还大。他的脸色比雪更白,双目突出,嘴唇酱紫,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绞索套在他脖子上渐渐勒紧,让他窒息。这是过度电击的后遗症。
穿着白大褂的壮汉再次走上前,接上电击针,但这次钟主任抬手制止了他。
“杨冬,回答我的问题。”
杨冬惊惧地颤抖着,拼命摇头想甩开扎在头上的电击针。
“回答问题!”
“黎明将至。”杨冬一面哭泣,一面低声喃喃,“黎明将至,黎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