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是有很有一套的!
凭着一瓶六十五度的原浆酒头,高枫和程咬金几乎成了忘年交,俩人觥筹交错喝的不亦乐乎。不多时,就剩下个瓶底儿,最多也就只有三两酒了。
程处亮跟着沾光,喝了浅浅两碟子,还不到二两酒,黑脸已经通红了。
评书演义中说古人都酒量如海,看起来也不确切,喝那种甜滋滋的醪糟水,拼的不是酒量,而是肚子里的容量。
头一回喝这么烈的酒,程咬金有点顶不住,话明显的多了起来,搂着高枫的脖子称兄道弟,窘的程处亮满脸通红。
高枫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四五岁,和程处亮的年龄相仿,程咬金和他兄弟相称,岂不是成了程处亮的长辈?
人群中突然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东都人何时有剃发穿胡服的风气?真是辱没了父母所生的清白皮肉!”
高枫循声望去,又是刚才那个张口闭口“胡狗”的文士,这家伙大约三十岁,宽袍大袖的儒生打扮,长的也算不错,只是脸上有些麻子。
程处亮见高枫神情不悦,笑着打圆场道:“十里不同俗,也许东都风气就如此。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道王府主簿骆宾王,咱长安城内头一号的大才子!高兄弟,想必你听过骆兄的大名吧?”
骆宾王?这家伙就是七岁写出“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的骆宾王?
只不过这位大才子的心胸看起来不大,高枫只是和程咬金把酒言欢,夺了他人群中众星捧月的位置,他就有些拈酸吃醋了!
高枫不冷不热的道:“骆宾王的大才,在下久仰。”
骆宾王鼻孔冲天,冷笑道:“果然是胡人习性,不知中原礼仪。”
高枫愣了片刻,恍然大悟,自己称呼骆宾王的名字,这显然是有些失礼。按照唐朝的风俗,只有长辈才能直呼晚辈的大名,一般客气一点是要称呼对方的表字。
骆宾王的表字好像是叫“观光”吧?
高枫歉意的笑了笑:“在下失礼,一时间忘记了骆兄的表字,自罚一盏!”
说罢,高枫倒了一碟子酒,一饮而尽算是赔罪,骆宾王却依然仰着下巴,傲慢的道:“古人云,诸侯近夷狄,则夷狄之。阁下秃发左衽,分明是夷狄!在下虽然是区区之名,也不屑于让夷狄称呼。”
没完了是吧?老子没招你没惹你,你非要当众办老子难堪!
高枫勃然大怒,这货真的给脸不要脸了!
众人见俩人动了真火,纷纷解劝,程处亮作为东主,自然要打圆场,于是转移话题道:“观光兄,今日众人欢宴,兄台怎能不留下诗篇?”
“对,请观光兄赋诗一首!”
“骆主簿的诗,必是秒篇!”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程咬金不以为然的鼻子哼了一声,继续喝酒。
骆宾王看看高枫的光头,眼珠子转了转,诡秘的笑道:“今日,我做宝塔诗一首,以飨众位兄台的盛情。”
说罢,骆宾王冲着店小二吆喝一声:“拿文房四宝来!”
宝塔诗是古人兴之所至的游戏之作,但是非常考验诗人的才情,逐行增字货减字,而且还要押韵。
高枫虽然对骆宾王没好感,但是对他的才华却毫不质疑,看着他悠然的墨墨,用狼毫大笔饱蘸墨汁,在雪白的墙壁上泼墨挥毫。
骆宾王手不加点,片刻之间一蹴而就,众人看过之后哄堂大笑。
高枫看到墙壁上的文字,脸却气的发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报复,必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