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少寨主平时从来不关心这些,现在怎么突然对此产生了兴趣?但吕公良只能一五一十给他讲解:“咱们一艘一百料的船,跑个单程从襄阳到汉中,二十两银子。”
唐澜道:“这么贵!”
吕公良道:“这一路水贼,盗寇有多少,这里面还算有保货的钱,真不多,而且一路溯江而上,纤夫们耗费很大力气。刨去费用,一船下来能挣十六两。一船一年跑三十余趟的样子,全算上,大概能有六万两的利润。”
唐澜点点头,“如果把生意做到钟祥,恐怕起码能多两万两。”
吕公良道:“不止,下游生意更多,起码能涨五成生意。”
唐澜道:“你说是独占还是分润。”
吕公良道:“就是目前分润的。当然如果独占了上游的生意,也能多出这个数。”
唐澜心说着真是一盘大生意,对于几千人的山寨,已是最重要的买卖了,于是点点头,“哪日谈?”
吕公良道:“后日午时。”
唐澜道:“好。”说着将手中茶碗放下,意思是差不多结束了。
谁知道吕公良又道:“寨主派过来的人已经到了,少爷要不要看看。”
唐澜点点头,“让他们来吧。”
吕公良走到门口,对着前进拍拍手,“去把他们叫来。”
在等候的功夫,唐澜又又问了问金成号的买卖,吕公良给讲了一下,家里除了地里产出,还有贩卖茶叶,铁器,漆器,竹器,木材等等,一年能有五万两的买卖。
唐澜默默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利润都不高,能有两万两的纯利就不错了,看来失去了盐利之后,水上生意对金鞍寨越来越重要了。
正说了几句,就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句,“等恁久?还去汉阳耍哩。”
“李大,咋说话哩,住嘴。”
唐澜眼尾余光瞥了一下吕公良,只见他面色丝毫不改。外面就听胡一刀禀报,吕公良招呼一声,胡一刀便带着几个人进了屋。
胡一刀和四个人一溜排开,同时跪倒:“属下参见少爷,吕掌柜。”
唐澜一眼而过,胡一刀身旁一个,不到三十,身材高挑,壮实,一双眼睛仿佛睁不开似的。胡一刀介绍道:“这位是李柯子,穿山队第一总旗。”唐澜看看这两人,发现他与胡一刀有某种相似的气质,杀气,那种能随时致人死命的杀气。
在李柯子身边那位,三十多岁,身材矮壮,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露出的正中门牙缺失两颗,那笑容看了让人如何也不舒服。“这是王木,第一总旗第三小旗旗目。”
再下一个,身高马大,三十岁上下,浑身横肉,唇上一撮浓密的胡须,圆目阔鼻大嘴,凶神恶煞。“这是李大,第一总旗第二小旗旗目。”那大个子咧嘴一笑,拱手作揖,“某见过少寨主。”这一声参见却如晴空霹雳,恨不得房梁的灰尘都簌簌震落。
第四个也是中等身材,二十来岁,皮肤白净,面无表情,眉目倒有几分俊朗。“这是陈商,第二总旗第一小旗旗目。”唐澜注意到他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扳指,右手不时握着扳指摩挲摩挲。
这四个人随随便便在那一站,唐澜只感到空气中微微一滞,浑身感到不舒服,他心中微微一沉,莫非这就是杀气?
胡一刀道:“老爷派他们四人过来保护,有我们五人在,少爷可保高枕无忧。”
唐澜哈哈大笑:“诸位英雄风采,果然不愧是我金鞍寨五虎将,唐辛,速去柜上取五十两银子来。”说着走上前去,热切地拍拍李柯子的手臂,“早听说李总旗威名,今日一见真让人敬仰啊。”
那李柯子那锐利的目光还是死死盯着地上,面上并无任何神色,拱手作揖,算是回敬。接着是王木,“老王,爹爹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手上功夫很是了得。”那王木的笑容更灿烂,连忙拱手作揖。
对着李大,唐澜特地说道:“李大哥,你这神力我敬仰已久,啥时候给我露一手。”
李大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少爷,这个,太抬举洒家了,如何敢称大哥。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