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睡不着觉,在城里四处的巡查着,秋季的夜晚让他感到寒冷,但手心却在不住的出汗。天渐渐的亮了,岳嘉和郑勇将所有的士兵还有城中的百姓集中的城门前,约莫有一万多人,百十个伙夫准备早饭,临战之前,需当让大家吃饱了才行,吕柘说道:“将咱们所有的肉都拿出来,还有酒,每人一碗。”
郑勇说道:“将军,军中禁止饮酒,这是毕将军定的规矩。”
吕柘微笑着,尽管郑勇又提起了毕再遇,但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嫉妒,平静的说道:“不要紧,去拿酒吧!这是我的命令。”
郑勇迟疑片刻,领着几个士兵转身走了。有酒有肉,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连那些临时召集的百姓似乎也忘记了将要面对的大战,大口的吃着,嚼着。
太阳渐渐升起,决战的时刻到了。所有能够行动的伤兵都被编入队列中,那些动不了的就留在城中擂鼓助威,为了防止百姓临阵脱逃,吕柘让一些伤兵走在最后,凡是临阵退缩的立刻砍杀。为了能够打败城外的金兵,活下去,已经顾不了这些城中的百姓了。
金兵打开寨门,拖着抛石机走出来,吕柘站在队列前,大喊道:“城破之时,金兵必然屠城,到时鸡犬不留,谁也活不了,不如拼死一搏,纵然战死,也可保的家小平安。”
岳嘉站在吕柘的身边,似乎觉得吕柘的话过于文气,振臂大喊道:“是爷们的都他妈摸摸裤裆,有那玩意的就跟老子出城去,别等到金兵进了城,糟蹋你家里的老婆孩子。”这样的粗话正符合百姓的胃口,所有的人顿时亢奋起来。
吕柘打开城门,让身着甲胄的士兵走在最前面,排成密集队形,站在城墙下,只希望能够从金兵营寨中引出更多的金兵,减少叶青面对的困难。
纥石烈子仁骑在马上,宋军一反常态的做法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毕竟定力深厚,只是暂时停止前进,让弓箭手和步兵迅速列队在抛石机前,以防宋军冲上来毁掉这些宝贝。
金兵后寨,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叶青率领一百骑兵冲了出来,没有明亮的刀枪,也没有呐喊声,如同一阵沉默的狂风席卷而来。
金兵纷纷放箭,来不及关闭寨门,叶青已经冲进了营寨,但一百个骑兵,已经伤亡了一半。面对营寨中的数万金兵,剩下的骑兵也不知道能否点燃火器。
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无论能否点燃那些火器,都要拼死一搏,吕柘大喊道:“兄弟们跟我冲。”挥动手中大刀,率先冲了出去。
金兵营寨中,突然冒起数堆大火,那火还在不断的移动,金兵纷纷躲避,唯恐被大火烧着,燃烧的火在金兵营寨中横冲直撞,点燃军帐,也点燃了火器。
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营寨的栅栏被气浪掀倒,金兵营寨中一片混乱,凄惨的哭爹喊娘声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守护在抛石机前的金兵来不及放箭,吕柘就已经冲了过来。
片刻之间,纥石烈子仁就失去了定力,甚至没等吕柘冲到面前,就率领着一队亲兵落荒而逃,剩下的金兵勉强抵抗一阵,纷纷溃逃。预料中的恶战并没有出现,纥石烈子仁看似强大的军队就是一只纸糊的老虎,已经被彻底的吓破了胆。
吕柘趁势杀入金兵寨中,就好像走入羊群中的猛虎,随意砍杀,这一战,金兵丢下近万具尸体,溃败而逃。
站在金兵的营寨中,踏着满地的尸体,双脚沾满鲜血,吕柘只觉得双腿都在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激动,大败金兵,大败金兵呀!率领五千伤兵残卒,加上城中的百姓,竟然杀死了近万名金兵,即使是毕再遇,也无法小看这样的战绩。
得意之极,吕柘仰天大笑,所有的委屈苦恼一战而无。
一个兵士跑过来,惊慌的说道:“将军,有一队骑兵正向这边奔来。”
吕柘大惊,难道是金人的骑兵,岳嘉和郑勇领着兵士去追杀溃逃的金兵了,此刻自己身边只有一些打扫战场的百姓,如何能够迎敌。
那些百姓未经操练,不懂得布阵之法,只是聚拢在吕柘周围。骑兵奔驰而来,为首一员将领甲胄明亮,手持长枪,原来是韩眐。
吕柘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酸软,再也没有一点的力气。
韩眐翻身下马,拉着吕柘说道:“兄弟果然了得,我在楚州城中日夜为你担心,只怕**县城墙低矮,不能抵抗金兵,想不到你却已经大败金兵了。”哈哈大笑,开心之极。
清理战场,宋军折损不过千人,叶青被从死人堆里拉出来,他并没有死,只是被巨大的爆炸震得昏了过去。说起率兵冲进金兵大营之事,叶青说道:“前几日看兵书,正巧看到齐将田单用火牛阵大败燕军,我便挑选了二十匹战马,在它们身上遍淋火油,一入金兵营寨便点燃马匹,金兵怕死,纷纷后退。我本来是要趁乱亲自点燃那些火器的,谁知道一匹战马冲入了火器堆中,我就被炸的昏死过去。”
吕柘大声称赞叶青的机智,叶青说道:“都是将军教导,叶青不敢居功。”
不多时,岳嘉和郑勇领兵回来,一路上又杀死了数千溃逃的金兵。韩眐大喜过望,说道:“兄弟如此英勇,金兵如何能不败逃。”留下岳嘉领着兵士打扫战场,将金兵遗留的物资尽数运进城中,与吕柘等人一同回到县城。</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