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不由得咋舌,十万两银子,那可是多大的一笔钱呀!虽然不知道尹纪德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以他知府的身份,能将这副画藏在密室里,那么这幅画定然价值不菲。
不多时,小吏取了画来,小心谨慎的捧在怀里,尹纪德接过画卷,在桌子上慢慢的摊开。吕柘睁大了眼睛,只见画纸上,一只凤凰站在树枝上,引颈展翅欲飞的样子,树枝上的叶子被它翅膀煽动的气流影响,向另一个方向抖动着,一片残叶经受不住,倾斜着从树枝上飘落下来,动感十足。几只鸟雀低着头站在树下的地上,即使是美丽的孔雀也收敛起羽毛,畏服的立在树下。
尹纪德说道:“据说此画为盛唐时的名画师张萱所作,原本是献给女皇武则天的贺寿之礼,只可惜女皇自诩为真命天子,虽为女身,却亦该由真龙护佑,因此此画一直深藏宫中,天下甚少有人知道,后来天下大乱,诸侯持强割据一方,此画才流落到了民间。”
吕柘细看那画,果然有些古旧的样子,只是保存完好,没有任何的缺失,画的边角处,还有一些字迹和印鉴,大概是过去的主人做的鉴定和题跋。
尹纪德摆摆手,那小吏乖巧的退了出去,尹纪德说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端庄贤惠,亲事农桑,以孝待天下,百姓无不敬服。正好与此画的意境相符。”
说到这里,尹纪德的心思已经在明白不过了,那就是想通过自己将这幅画送到皇后娘娘的手上,上次他来永嘉看望自己,就提起过此事,只不过自己没有答应,今天他免了纸坊的商税,让自己可以多赚些钱,待会一定会提出给皇后娘娘送贺礼的事。
吕柘想着,却怎么也寻不到拒绝的理由,说句真心话,尹纪德对自己不错,自己的要求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倘若自己再一次拒绝他,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正想着,只听尹纪德说道:“兄弟这些日子在永嘉操劳政事,百姓无不称赞,只是兄弟和皇后娘娘有姐弟之亲,倘若因此而疏忽了亲情,却也大为不妥,做哥哥的哪能不替兄弟考虑周详呢!倘若此画能做为兄弟的贺礼送给皇后娘娘,一来全了兄弟与皇后娘娘的姐弟亲情,二来也算全了哥哥的一番忠孝之心,如此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岂不是好事一桩。”
吕柘大感意外,倘若这画由自己送给皇后娘娘,那么还有他什么事,对于尹纪德来说,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似乎不符合他的性格。但偏偏他又说的情真意切,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表达忠孝之心。
吕柘一下子糊涂了,说道:“这怎么行,这幅画是哥哥花重金买来的,兄弟怎么能夺人所爱,据为己有。”
尹纪德说道:“哥哥只是想让皇后娘娘看到这幅画,至于是谁送的,一点都不要紧,皇后娘娘身居**,却又忧心天下,每天不知道要有多少的烦心事,倘若她老人家看到这幅画能够开心一笑,做臣子的心愿足矣。”
吕柘在瞬间被感动了,说道:“哥哥放心,这副画兄弟一定送到皇后娘娘的手里。”
尹纪德激动的说道:“好,只要皇后娘娘看到这幅画,能够展颜一笑,哥哥就是立刻死了,也心满意足。”突然眉毛一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正好过些日子要送一些贡物到临安,就请兄弟辛苦一趟,将这贺礼给皇后娘娘送去。”
吕柘说道:“此时离皇后娘娘的寿辰还有些日子,若是现在送去,似乎有些唐突了。”
尹纪德摆摆手说道:“成大礼不拘小节,只要皇后娘娘能早日收到这幅画,便是有些唐突也无妨。”突然猛的一拍大腿,说道:“温州大营虽然不归哥哥管辖,可是本地商船屡受海盗袭扰,哥哥身为温州知府,这事情却也不能不管,走,咱们这就去会会这个马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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