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是高粱地里打野战,甚或者法盲对上一根筋,与大宅门里的悻压抑……那里的人物在导演的镜头下,几乎全部都是变态的。
这种电影拿到国际上去展览,满足了当时西方对于封闭神秘的东方的窥荫癖。难怪能够接二连三的获奖,而获奖之后的导演们变本加厉,不把中国拍成遍地黄沙,贫穷落后,人物变态,社会变形的社会誓不罢休。
《小武》、《蓝风筝》、《东宫西宫》、《活着》……一部部类似这样的作品,先后走出了国门,走到了世界的面前。
“噢?!他们的生活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就这样,第一批走出国门的电影,就以它所展现那些变态的人物,那些落后的乡村,那些压抑的人性,代表了当时国内的十亿观众。
难怪那么多年的过去,国外很多人还以为中国人是贫穷落后,甚至还穿着长袍马褂留着鼠须尾小辫。这些在国际上获了奖的中国电影,就是拍的这些就是这么告诉人家的。
欧洲的电影拍中世纪的时候,会告诉你他们的城市没有排水系统,“黄金”遍地都是,发明高跟鞋就是为了避免不小心踩在“黄金”上的么?美国电影会不会拍他们在西部大迁徙的时候,大规模的屠杀当地的印第安人,还把他们的土地占为己有?香港拍电影只告诉你有高楼大厦,人人穿时装戴名表夜总会马杀鸡,会不会拍那些居住在蚁窝之中的笼民?
为什么中国电影导演就要拍那些变态的人物,落后的乡村,难道中国上下五千年,就全靠那种人物来延续历史的?就没有一个伟光正的英雄人物?
国外拍小偷,可以拍的好像《十一罗汉》那么酷炫。中国导演拍小偷只能拍出《小武》。佛经上有种说法,你心里想什么,所以你就看到了什么。所以苏东坡看到佛印是坨牛粪。而佛印看苏东坡是尊佛。
同样老谋子想的是野战,繁衍。强者为尊,所以人家最后搞出了一个葫芦娃。梦想照进现实,理论联系实际,用自己的一生为自己所拍摄的电影做了完美的延续。
……
和王社长闲聊完之后,将心满意足的他送走,许贯武随手就将电影团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咦?!老公。你干嘛把电影票给扔了啊?你不打算去看电影啊?”赵雅芝见状,不禁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有那个时间,我还想多读点书呢。”许贯武摆了摆手道。国产电影除了谍战片,战争片,历史片,动画片还值得一看之外,其他的电影不是动辄上纲上线政治打头。就是叙事空洞主题先行,能看的很少。
王社长这次竭力推荐的作品,既然说有商业元素,那大半应该是爱情片了。只是国产的爱情片,也是政治打头。不要奢望有拥抱接吻的镜头,甚至连牵手的镜头都没有,两个人最大尺度估计也就是隔着一米,坐在长凳的两边互相说些为革命为工作之类的话罢了,搞得好像是工作座谈会一样。
“也不是啊,王社长那么努力推荐,不去好像是不给面子似的。”赵雅芷一弯腰,将揉成一团的电影票捡了回来,“《巴士奇遇结良缘》?!是香港长城电影制片厂出产的电影啊。”
“噢?!双南院线上映的作品?”许贯武一听也不禁愣了一下,“他们又开始拍摄新片了啊?”
在六零年代末到七零年代末,因为内地的文革冲击,香港左派电影公司步履维艰,当时所有演员,导演,工作人员,都被迫要回内地接受审查,因此而吓走了不少的人才,比如有长城大公主之称的夏夣,当时就紧急避祸到加拿大,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回来。
而且因为内地极左主义空前高涨,香港左派电影公司所拍摄的电影,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政治审查,由著名导演鲍方所执导的影片《屈原》,在公映的前一天遭到封禁;歌颂工人阶级的电影《屋》,因为出现工人喝酒抽烟的镜头,也逃不了被批评斗争的命运。
这种无限上纲上线的审查,也束缚住了左派电影工作者的手脚,让他们几乎不能有任何动作。在整个七零年代,左派电影公司几乎都没有拍摄新的影片,而只是放映由内地官方指定的一些革命样板戏。算是整个都陷入到了停顿的状态。
现在想不到长城电影公司竟然拍出了一部《巴士奇遇结良缘》,听名字就知道是一部爱情喜剧片,而且竟然还能在内地上映,看来当真是雨过天晴天下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