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瀚瞪大了眼睛,惊道:“这不可能,传递消息的那个方法只有我和赵良才知道。”
董如意道:“那你就说说,这些年赵良才和你是如何传递消息的?还有他到底都让你做过什么?仔细的说?”
马文瀚从最开始说起。
最开始是他无意间发现赵良才以次充好,他原本是想收集赵良才贪墨的证据的,可谁知赵良才竟一早就有准备。他说他继室是倭人。
他前妻难产一尸两命,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长子,他平日里在船厂内忙,长子就交给了父母。
没过多久,就有人上门给他说亲了,他是死老婆的,又有儿子。在船厂内,亲事也不好找。
忽如其来上门的亲事,他娘稍作询问就答应了。
他们只知道翠娘是老于头夫妻的养女,能干又孝顺,至于其他就没有细问。
谁知翠娘竟然是老于头出海打渔救起的女子,只是翠娘失了记忆,这才做了养女。
他私底下问过翠娘以前的事,翠娘是真的不记得了,而且这些年她在家中给二老养老送终,养育儿子,根本就没有倭人的残忍。
翠娘不仅养大了他嫡妻的生的儿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只可惜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他三个儿子全都死在了倭寇手中。
如今他们夫妻相依为命,这要让他如何同妻子说,她是倭国人,是害死她亲生儿子的倭国人。
他说不出口,他更不敢让旁人知道,他怕马家的名声毁于一旦,他只希望赵良才有一日能贪够了银钱,或是忘了他的存在。
这几年赵良才很少找他,只是偶尔才会秘密的通知他。
他们的书信都是放在竹筒内,然后放入水沟处的蒹葭中的。
至于这次,他只给赵良才传过一次在场人的名单。
这里因为要造船,所以每日排放的污水很多,他只要把竹筒放入水沟即可流到外面去。
因为涉及战船,马文瀚是有仔细想过的。
人员名单并没有多重要,毕竟船厂内的管事都是有数的。谁家男人夜里没有回去,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打听到,所以他才做了。
就这样,马文瀚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细作,他只是被赵良才利用的一个棋子而已。
更何况他每次传递消息,都是几经斟酌的,他并不是个鲁莽之人。
马文瀚被带下去了,安夫人气道:“那个赵良才真是该死,先前他说话就支支吾吾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我要好好的问问他,倭国到底给他多少好处。”
董如意道:“四表伯母不要心急,还有好些人没有审呢,等最后再提他上来也无妨。”
安夫人默不作声了,本就说好她只是旁听的。
安南县主眉头紧皱,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董如意又传了毛泰和,和抓来的其他人,他们全都同赵良才有关。
他们一个个都是无意间发现赵良才的事的,然后又被赵良才威逼,这才做了赵良才的狗,给他办事。
只是一个人可以算作巧合,那么好几个人哪里还会叫巧合。
等听完他们干的那些事后,安南县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了。
这些人单独来看,其实并没有什么,他们泄露的东西都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要是合在一起,那就是船厂所有的运作,包括战船的研制和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