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先起来吧。”男女有别,汪克凡不便扶她,起身避开不受花晓月的大礼:“其实我不会什么法术,左良玉寿数到了,碰巧了而已……”
左良玉已死,花晓月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揭了过去,没必要再骗她,汪克凡也不想继续装神弄鬼。不过这件事很难解释,穿越是他最大的秘密,决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果然,花晓月根本不信他的话,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汪将军何必掩饰!左良玉那恶贼正当盛年,若不是将军施法,怎么会一命呜呼?若真是凑巧,将军当初又怎会未卜先知,一口就定下了左贼的死期!”
“嗯,这里头的原因……不方便告诉你,但我的确一点法术都不会,不能收你做徒弟!”
他这个回答听起来更加牵强,花晓月立刻露出一副你骗谁呢的神情,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向上一挑,却是一副轻怨薄嗔,似恼非恼的女儿态。
她沉迷神仙道法多年,深信世间自有得道高人,潜德隐行在红尘俗世中,汪克凡如此推脱掩饰,正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风范。
“汪将军说不会法术,那就是不会了。但我还是要拜汪将军为师,不为修炼得道,只为侍奉将军左右。”她跪在那里梗着脖子,毅然决然地说道:“若汪将军不答应,小女子今日就不起来了!”
碰上赖皮了!
汪克凡不愿和一个小女人纠缠,无奈地摆摆手:“那好吧,你愿意拜师就拜师,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不会教给你任何东西……”
“多谢师父!”花晓月立刻重重磕下头去,敲钉转角,不给汪克凡任何反悔的机会。
“起来吧,以后你还当你的医官,一切和从前一样,也不许再叫我师父!”汪克凡实在受不了这个称呼,加重语气吓唬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听见师父这两个字,立刻把你逐出师门!”
“明白,小女子还做我的医官,一切和从前一样。”花晓月一点就透,喜滋滋地站了起来,还给汪克凡找了个理由:“汪将军是有官身的,又是孔圣人的弟子,修炼法术总是不方便,小女子明白其中的利害,绝不会给将军添麻烦!”
汪克凡点了点头,这就无所谓了,只是像开玩笑一样收了个挂名徒弟,时间一长都不会当回事……不过这个丫头古灵精怪,是个不安生的性子,借这个机会正好敲打敲打。
“我问你,军营里都有谁知道你是女人?”
“那可不少,丑脸黑鱼,史阿大大哥,京良兄弟……,还有和他们一起的老兵,总得有一二十人吧。”花晓月掰着指头正数着,突然停下问道:“我弟弟算不算?”
汪克凡没有理她的贫嘴玩笑,板着脸说道:“以后在人前人后都注意点,把假胡子带好了,不要让那些新兵知道你是女人。军营里女人不方便,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医馆,其他地方哪都不许去……”
按照这个时代的忌讳,女人属阴,军中有女人会打败仗。汪克凡虽然不信这种无稽之谈,但也不想和一群十七世纪的明朝人探讨男女平等的问题,干脆让花晓月继续男扮女装,反正她是此中高手,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除此之外,汪克凡还对花晓月有点担心。恭义营的士兵都是些淳朴农民,很容易受到封建迷信的蛊惑,上次城隍斋醮仪式上花晓月的表现太过惊艳,如果任由她在军营里厮混,说不定又会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花晓月诺诺连声,汪克凡板着脸批讲,最后突然又问道:“黑鱼是不是喜欢你?”
“汪将军……,你说什么呢?这我怎么会知道?”花晓月难得的脸一红。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人管管你,碰上合适的就嫁了吧。”